夜里渐凉梦里花+番外(46)
“元钦……!”
顾元钦看向她的目光却满含怒气,“你就这般爱屋及乌?”见钟毓不语,他又说:“如果不是我去你家找你,得知你刚好也要来找我,在回转的途中看到你,一路跟着你到了这里,你便是要这般窝囊的去死了是吗?”
钟毓一点一点的松开他的手,慢慢的在他的注视下低了头,“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必须去找他。”
顾元钦终于忍不住爆发,“毓儿,你明白我并没有深爱到要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的地步,我只是不想你再受伤害!”
钟毓无奈的回头,“元钦,我都明白,我们是同病相怜之人,是最好的朋友,你说等我,等我还你一个一心一意的妻子,不也是等我,等我忘记他吗?”
“可是元钦,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经历千山万水依然不能将他忘却,你就这样放手真的没关系是吗?”
顾元钦点头,“我等得起,我便输得起,尽管你是那个为数不多的,值得我等下去的女子。”
钟毓这才道:“元钦,说出来你可能无法相信,有些人,时间只会让你淡忘他曾经带给你的伤害,而不是他那个人。”
“我必须去找他,不为爱,只为拯救,你放心,在感情这条失意的路上,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舍你孤单一人的。”
钟毓说完这番话便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顾元钦停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保留着那个挽留的姿势,和一句来不及出口的话,“钟毓,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想起还有一个你并不幸福,下一次如果我再放手,就一定是因为他也爱你。”
当然,钟毓也不是全无顾忌,在闯入魔宫之前,她还在想,凭她一人只身前往自是凶多吉少,但只要她将关贞休一事的实情告知,向残禹和她应该可以暂时联手,如此一来,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
她的剑所向披靡,她从宫门口一路杀到正殿,见到向残禹的时候,他身边站着上重月。
她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心先凉了半截,“向残禹,我此番找你,不为私怨!”
不等向残禹说话,上重月抢先道:“看不出来,钟大小姐对我们向护法还真是执着,但是,三番四次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上重月说着便不由分说的和钟毓动起手来,奈何钟毓手持宝剑,虽不至于不敌,却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末了只身一闪,便没入了一旁的小道。
钟毓紧随而去,向残禹正欲阻止,上重月忽然从另一侧闪身出来,一把抓住他道:“魔宫的生死地,便是降服她最好的办法,你别忘了她可是你仇人之女!”
向残禹猛地甩开她的手,紧随而去,“本不关她的事,就算要报仇,也应该正大光明的决一死战!”
钟毓费尽心力,好不容易冲破蝶阵,下一秒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花海的尽头,向残禹在一边,钟庄主和许久未曾谋面的庄主夫人站在另一边,都是若隐若现,稍纵即逝之象,她不知道究竟该奔向哪边?
向残禹见状忙飞身而入,横空一斩,将幻象一分为二,钟毓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将她横空抱起走出生死地,她还在想,当初他为她寻剑时的不容易。
而落花小径的出口处,上重月一脸好整以暇的模样看着抱着钟毓出来的向残禹,“一个,新婚之夜被抛弃却还愿意为了他两次三番闯魔宫,一个明知道对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女还这般温柔以待,如今见到你们这样,我只觉得讽刺!”
向残禹松开手,钟毓脚落地,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上重月但笑不语,向残禹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钟毓看着他,逼问:“你说清楚!”
向残禹终是动了怒,“非得要我亲口告诉你,你父亲便是当年害我师傅的人之一你才肯罢休吗?”
钟毓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向残禹,你是多想与我一刀两断,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魔宫兄妹的话能信吗?”
向残禹刻意避开她的视线,“钟天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我也并非只相信他人的一面之词!”
钟毓愣愣的看着他,后退一步,“这么说,你便是认定了,我爹是杀害你师傅的仇人了?”
向残禹似乎已不愿多说,兀自低了头。钟毓疲惫的闭上双眼,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一般,“纵使他平日有百般不是,可他终究还是我爹,你要杀他,便先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