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幡然醒悟时(20)
他闭着眼,但纤长的睫毛却轻轻颤着,安然知道他没有睡着,但是她这人说过的话只要是不涉及工作的大抵都忘得差不多了,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句话惹得这位亲祖宗不高兴了。
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手道:“你到底怎么了呀?”没曾想这家伙竟把手抽出来要翻身背对她,还好被安然及时拦住,不然又要压到伤口,对付这种傲娇货有一个绝招,不管有错没错就把错往身上揽就行了。
☆、温润外表下的“傲娇鬼”
“我错了还不行,真的拿你没办法。”安然无奈地看着脸色惨白惨白的穆清,心里那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好意思闹小脾气嘛。
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好看身体又不好谁有心思搁这儿耐心地哄,她此时那是百爪挠心,但还是保持着云淡风轻,咬牙切齿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让你听话不听,怎么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你说说咱俩认识快一年你住院住多少回了。”
穆清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受伤,薄唇轻启:“我难受。”安然拉近了椅子,将脸悬在他的脸的上方,视线从他光洁的额头扫向眼睛再扫向高挺的鼻梁再扫向毫无血色的唇。
最后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唉,我感觉你可不难受呢,刚才走得挺快的。”
穆清的眼圈红了一些,闭了闭眼,将莫名其妙涌上的泪意压下去用那双摄人心魄的明亮眸子静静地看着安然,眼底是令人心疼的忧伤。
安然将手虚按在他的眼睛上,略有些尴尬地打着哈哈:“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休想用美□□惑我让我投降。”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腕缓缓移开,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安然才看了几秒就受不了了。
她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手捂住不知为什么会有些发烫的脸闷闷出声:“你简直是妖孽,以后不许这么看我,害得老娘多少年没红过的老脸都红了,咱们两个这么纯洁的革命友情竟然还会脸红,说出去丢死人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他勾唇轻笑,原本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眸子中是对她的宠溺,原来看上去长相并不十分惊艳,从不打扮的她红起脸来这么可爱。
“然然。”他轻声唤着,但是却没了下文,安然半天没听到下一句话有些担心。
她放下捂住脸的手,一脸的认真地看着他,歪着头轻声问:“怎么了?”
他又不说话了,躺在那儿,安然抓住他垂在一边的冰冷的手轻轻握住用一种很柔的语调道:“你答应我件事吧。”
一声“嗯”从他的喉间发出,安然看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以后不要再这么任性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任性了以后难受的也是你自己,别人也不能真正意义上的为你分担什么。”
然而他却答非所问地用气音反问她:“你会离开我吗?然然。”
安然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回答:“不会,我们是朋友,我会陪你。”
“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你明白吗?然然。”穆清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想法,几乎脱口而出。
可没想到她却突然抽出了手,脸上是决绝:“抱歉,你想要的我暂时不能给你当然可能永远都给不了你,你这样好的样貌,又有能力,会有很多其他姑娘适合你。”
“可我真的喜欢你,然然。”穆清憋在心里将近一年的喜欢终于说出了口,但是旁边的女人却退后了几步,保持着一个她认为的安全距离,双手抱胸。
她的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说一个自己不甚在乎的事:“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我暂时不会走,作为你的朋友,我会照顾你直到出院但也仅此而已,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对你的情感。”
然后在病房角落的沙发上安静地落座,穆清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挂在床头的药水一滴滴地往下滴,感觉着冰冷的药水滴进自己的身体里,病房里虽然开着很足的暖气,自己还盖着被子但是却感觉到从头到脚一片寒冷。
他用口型轻轻地重复着几个字:“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可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内心也是满足的,至少她还在身边不是吗,他没有发现自己现在几乎魔怔地谈恋着与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病态地想要将她拴在自己身边。
只是穆清从未想过除了工作外自己永远不是这个“狠心”的女人的全部,她答应陪自己到出院,但是还有很多事会剥夺两人相处的短暂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