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唱歌，我在听。我觉得他离我很近，但近的太虚幻了。或许这种近就像是隔着玻璃，我们可以手抵着手，甚至是体温也能感觉得到，只是一旦玻璃起了雾，我才知道，这原来是两个世界……

他说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要一直庆祝到十二点。说今天是他喜欢的人过生日，可惜不能在一起给他过生日，很遗憾。他说他有礼物想送他，他想给他唱首歌……

有人调侃他，说他今天难得深情模样，怎么不打个电话去祝福一下生日快乐。

我听到他的笑声，隔了好久，那人说我是想打个电话，然后又是好久没有声音。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却瞧见桌子上的手机在震动，“嗡嗡”的声音震得我心脏一抽，全身都是一个激灵。

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是那个人……我脑袋里一阵空白，隔了半天才拿着手机走出屋子去接电话。

我听到手机里传出那个人叫我名字的声音，七年的时间，竟觉得一点都没有变化。其实我知道那个人的声音实在变，变得更好听更让人迷恋。他低低的说了声生日快乐。

我傻了半天，说了句谢谢。

我两个都没说话，一时安静下来。就听到小丫头在屋里大喊大叫的，叫我赶紧回去，说大神表白呢表白呢，太激动了。

我更加傻了，才想起来，他不是正在开歌会……

电话里的那人笑了笑，说你不在学校没法收礼物，等着开学再给你。今天给你唱首歌怎么样？

我愣的张大了嘴，愣的忘了回答。我听到电话里他在对我说，我听到隔着一层房门隐隐约约他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我听到小丫头嗷嗷的直叫唤，说大神好浪漫，要唱歌了，快表白什么的。

我听到那个人低低的唱着歌，声音很轻……

他说我们大四了，在学校的时间也很短了，很快或许就是陌路人。他说他想跟我说句话，虽然也许很可笑，不过真要是没说出来，他会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说他喜欢我……

我攥着手机，耳机里的声音、音箱里的声音、小丫头的声音，都让我心跳漏了几拍。我觉得不真实，觉得像做梦，我也是喜欢他的，追随了七年，若是说最开始的感情不是喜欢，只是无意识的追随，但这七年的时间，那份追随早就刻进了心里，将它掏走，那颗心就是不完整的……

我没有出声，他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我张了张嘴，问他为什么……问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低低的笑了，说刚认识的那会，我想找你帮个忙，谁知道叫了声你的名字，你回过头来，脸上虽然很平静，只是眼睛里亮晶晶的，里面的惊讶、高兴都写得清清楚楚。我当时就想，这个人挺傻的。

他说，谁知道后来我就习惯上你的目光，习惯上你总是追随着的目光，习惯上一回头就有你的笑脸，习惯上你我的默契，习惯上每天一起听课，习惯上你早上叫我起床的声音，习惯踏着上课铃一起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太多的习惯……

我笑了笑，听到屋里小丫头狼嚎鬼叫，说大神太浪漫了。听到音箱里传来别人调侃的声音，说习惯和喜欢可不一样哦。

他低低的声音，恩了一声说，或者可以换一个词，这些都不是习惯，是眷恋……

2、公子和鱼

听人说鱼的记忆力很短，短到只有7秒……

那是元宵节的晚上，河边都是放花灯的人。那个公子哥拿着手里的花灯，沿着河水一直走，走了很远的距离，离开了人群，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手中的灯发着光。

公子哥将花灯放到了水里。这里的水流很急，花灯摇摇晃晃的，被带着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公子哥负手站在河边，看着花灯消失的地方，没有走。

很快，远远的河水上有个亮点，飘飘悠悠的，越来越亮，越来越近，竟是那盏小小的花灯，逆流而上。

公子哥笑了笑，小花灯到了近前，才看清楚原来是有个人双手托着它。那人看上去像是个十五六的孩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眉毛。他双手托着花灯，眼里又是惊奇又是喜欢，像是得了新玩具。只是半个身体泡在水里，借着花灯微弱的光，恍惚看到了鱼尾吧。

公子哥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软软的头发很舒服，说道你是小鱼妖么？

那小鱼精以为他要抢花灯，吓得一个激灵，将花灯护在怀里。

公子哥笑了笑说，你喜欢这个花灯么？送给你好不好？要记住我，我叫慕白。

小鱼精似乎听不懂他的话，睁着大眼睛瞧他，好半天才感觉到他的友好，笑了笑，坐在岸边上玩手里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