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在上(43)
“有话好商量,商……”
庄靖旋吓得绊倒,求饶的话都来不及措,那人目中倍杀火意,锋芒毕露来到他面前,招呼也不打,骤然一脚爆在了庄靖旋的胸膛!力劲残猛可怖至极。
庄靖旋哼也没哼,满口的鲜血吐涌而出,跟着人飞溅了老远,场面简直碎心裂胆。
余下的人目睹全程,无一不腿软,尹宝瑟娇容惨白:“庄公子!”她撇下江走。
商启怜这一脚摧得太绝,非把人踹去找阎王。庄靖旋像被刀枪捅穿了胸,心堂千钧重负的痛,一向注重颜面的他此刻嘴角在不停抽搐,直往外淌血沫子。
尹宝瑟双手战栗,音调都尖了几分:“庄公子,庄靖旋你醒醒!”人早就神志麻木,昏死了,尹宝瑟使劲把他推起,焦急道,“带他回府,快点!”
他们手忙脚乱把庄靖旋抬上马背,火速打离了草原。尹宝瑟的袖口沾着血迹,她对此尚不上心,望向表情干练,不显一丝慌乱的商启怜。
江走心底发毛,迈了一步:“你……”
尹宝瑟彻底狰狞了起来:“你个没搭煞的疯子!!”她的声量盖灭了江走,霸上去攥商启怜的衣襟,“你知道他是谁吗,这个人是你能说踹就踹的吗?!你踹的是人吗!你这是要让商家毁于一旦!”
商启怜阴沉着脸:“放手。”
尹宝瑟控制不好情绪,只得奋力道:“庄府嫡女两年前下嫁谊王,青周候就是皇戚,你们商家日渐成为圣上的左膀右臂,青周候明里暗里动过多少手脚,他就差一纸抨劾,好送你们商家下台,你这一脚把他儿子整得半死不活,你置商家于何地?置你自己于何地!”
“以你的立场不该说这些。”商启怜甩开她的手,“尹宝瑟。”
“对,我是尹家人,可我有害过你吗!我……”尹宝瑟噙着泪花,指向江走,瞪视商启怜,“你就是为了要护她,商启怜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考虑过商家!”
“你现在与我费口舌。”商启怜翻理袖口,“不若去一趟青州侯府,人是死是活有个准头了再来批我。”
尹宝瑟无比失望,抄眸凝望江走,目光复杂。
她发现自己真就大错特错,转身跨上马:“晋国公府有了她还真是多灾多难!”
这一句斩钉截铁,不予任何情分,商启怜皱眉,循声而视,尹宝瑟已经叱马驰离。
四下渐渐旷寂。江走来到他的身边,商启怜脱下外袍给她披上,江走自谴道:“抱歉。”
“是我踢的人,与你无关。”
商启怜吹了声口哨,黑马呼哧几把,踩着缓儿过来了:“错了要承担,但不是你的就不要乱担。”
江走犹记尹宝瑟之言,如若商家与江家当年那般日落千丈,便是她一手铸就。她道:“你不该踢他。”
“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踢。”商启怜拍拍马儿的鼻梁,才感觉自己的整条腿有点刺麻,他叫江走上马,“走吧,我得回府跟大哥商量一下。”
此话一出,江走在马上几欲石化随风散:“你果然是没辙了么。”
“对。”商启怜擒着缰绳,一个字遗言说得坦坦荡荡,江走略垂视线,看到了令人安稳的肩背。
“一个月后是太后寿宴,百官参列庆贺,彼时冤家路窄自会逢面,我得备好保命之招。”
“庄公子的伤能一个月养好?”
“正是他出席不了。”商启怜后颈凉凉的,想必是江走投射下来的“关怀”,他活动几下再说,“弄不准圣上会进行询叩,一来二去铁铁的盘问到我头上来,青周候再顺水推舟一个发难,我必死绝了。”
啊你也知道必死绝,知道你还踹!
“江走,一个月后我若没死成,你就答应我,让我与书房做个了断如何。”
那低冽好听的嗓音隔着平川与长风,坠入耳畔。
她闻着枫林的飒爽,坚定掷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月后嘿嘿嘿。
第23张:印香
庄靖旋痛苦地嗬气,五脏六腑如被碾压。庄夫人陪在榻侧哭疼了眼,不久便惊动庄逑之。
他审视榻上的儿子,神情不可捉摸,旁边是一群急出汗的大夫下人七手八脚在喂药端水。
时值深夜,烛火烧得幽寂,医家再次探了脉,片晌折步到庄逑之那说:“老爷,幸是没伤了底,刚刚公子也吃进了药,能救下来。”
最后四个字堪比誓书铁券,庄逑之如释重负,侧头望向脸色憔悴的庄靖旋,把之前在府门口接少爷的几个仆从唤到屋外,扫听了前因后果。
某仆低头说:“老爷,钱家四公子临走前告诉小的,他离最近,瞧得真真的,商二爷那一脚确实没收力道,却是一式往偏了踢,不然庄少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