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在上(103)
朱宪戚郑重道:“所以我缓解到了现在。”
尹宝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道:“你带我上去。”
朱宪戚:“去哪?”
尹宝瑟指指上面。朱宪戚思索:“望仙楼?”
尹宝瑟:“屋顶。”
朱宪戚:“……我不会武功。”
尹宝瑟惊喜道:“我会啊。”于是她带朱宪戚上了王府最高的一处屋顶,冰星秋月近在眼前,朱宪戚虽仅罩一件衣袍,但尹宝瑟挨着他,他并不觉得天寒。
“你以后在外面受欺负,回来绝对要和我说,我替你揍回去。”
尹宝瑟津津乐道聊着天南地北,朱宪戚乖乖听她发言:“你看我们的名字就像天生一对,宝和宪都有宝盖头,我们以后的孩子也必须有宝盖头,啊,我要生女儿。”
尹宝瑟笑吟吟地侧头瞧他。
就在她侧头的那一刻,朱宪戚俯身过去,很慢很慢,但尹宝瑟没有躲开,就这样被亲吻了睫毛。
心头撩过一缕香,席卷了所有的爱意。
“等秋狩结束,我会向父皇禀明。”
他和煦的气息贴得那般近,尹宝瑟喜欢他身上的薰香,更喜欢他一身的清阳味,她不舍得与朱宪戚分别,拉着他还真就坐到子时。
——
秋季野物出没得多,适合围猎,且东曦林场是专门划分出来的正规猎域。御驾气势恢宏地进入。
扎营处沸反盈天。朱宪戚溜达着马,往远行了一些,平原林坡已逝去春天的青绿无际,澄黄的果实结满,星罗棋布地缀映在旷爽的日泽下,飘出野香。
商启怜纵马过来,朱宪戚指着道:“果子多,猎物肥,我一会儿射一头大的给你们长长眼。”
他骑下的黑马歪头不知在看什么,商启怜抚了抚墨鬃,说道:“行吧,您当心着腰。”
朱宪戚拍拍他肩,回头喊:“淮安——”尹弦州的马在啃草,慢悠悠地逛了几蹄才凑上来。
商启怜端详他:“弦州,你怎的跟圣上一样一副闲性。”尹弦州递给他一道复杂的眼神:“我不精骑射,连座下马也闲得只啃草,皇上那是深藏不露,功夫硬在骨上,不轻易彰显,我岂能与圣上相提并论。”
商启怜与黑马一起偏头:“没事,说不过你,你吹吧。”
尹弦州笑:“启哥折煞我。”
“淮安一会儿策我旁边,随我一道打,少说也不会铩羽而归。”朱宪戚亮了亮弓,笑道,“父皇早年赐我一把良弓,我摆得积灰了,今个拿出来绷绷响。”
尹弦州视弓:“研王有张好宝贝。”商启怜也视弓:“继续放着多好,省得它一趟下来空唱戏。”
身后嘈嘈驰过一批滚烟,他们三人张望,太子朱见澌领着几名年轻皇子,格外威风堂堂,波的一箭穿去,雉兔到手,宁顺帝的乐声隐约传来。
三人三马迎着风,默了一阵。
“快上啊。”商启怜怂恿朱宪戚。
“时不我待,研王赶紧展一手。”尹弦州说完准备动马,朱宪戚道:“你也真要去?”尹弦州笑得不明不白:“不是说要我策您旁边么,我预备着。”
“我这身手……”朱宪戚唉声叹气的,打量硬朗有分量的弓,缓道,“拉不过太子。”
商启怜忽然转对尹弦州说:“你妹要在,他就开窍了。”
“晏龄说好不提这事!”
商启怜拽着马头与尹弦州勾肩搭背去了。
“你们成心的吧,我不管了。”朱宪戚这回倒爽快,打马直奔向那片暗流涌动的包围圈。
秋狩就是要撒开胆子才好,宁顺帝没多吩咐,放任大寐的儿郎们去野,下午来了一场重头戏,朱宪戚跋马策入一片落叶黄林,有几株还是野生的烈枫,红得不怒自威。
落叶黄林的猎物珍贵,朱宪戚让随从散开些,打马向深而行。
周遭寂静,他逛逛停停,瞧见一只漂亮的小獐子,同时四处也轻微地作响,似有其余人也发现了猎物,朱宪戚拎慢马,仔细着抢上去。
獐子听力发达,最是机警,蹦蹄飞快冲走,朱宪戚搭箭欲瞄,耳边除了马蹄声还有些许绷弓音。
跟着猎物一路,他放了几箭没成,确实有眼尖的人也想逮这头獐子,它被逼得进退维谷,朱宪戚提起马速,一箭劲力十足,咻地破出,獐子应声栽倒。
朱宪戚随即露笑,而座下的马骤然间拖长一声急剧的哀鸣,震得黄林上空群鸟扑逃。
他重心不稳朝一侧摔下来。
变故突发,那马失控的蹄子朝他蹬去,朱宪戚来不及滚开,余光里闪现一人,商启怜捞到飞舞的缰绳,以一臂之力把那马攥去空地。
他语气严峻:“研王殿下。”
朱宪戚起身拍掉叶子,不过腰是真给摔酸了。他对跳马而来的商启怜说:“承你吉言,我没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