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妾恭候多时(22)
绿芜叫道:“檀九重,檀九重,你不得……”话未说完,便被人堵住嘴。
檀九重笑道:“……让她叫。”
秉娴瞪大眼睛,浑身的血似冲到了头顶上,双眼要喷出火来,迈步往前,有个士兵拦了她路,她正要一掌拍开,嘈杂的声响里头,忽地有个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你现在过去,就白费了她一片苦心,你会叫她死都死不瞑目。”
这声音不知从何而来,秉娴吃了一惊停下步子,转头看其他人,却见身边众人都在目不转睛看向前头。
秉娴惊疑不定,只当自己幻觉,正要继续往绿芜那边去,那声音忽地又道:“你死了不打紧,兰家满门的仇,谁来报!兰修死都不会安心!”
秉娴硬生生地刹住步子,双手握拳,目光死死地望向周围,从每一个士兵的脸上掠过,可是每个士兵都在看着前方,没有一个面露异色,这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可是……究竟是谁在说话,又是谁知道她的身份!
秉娴觉得这声音依稀似在哪里听过,可又想不起是谁,她木然定住身子,前头那些士兵已经将绿芜围住,士兵如禽兽般的叫喊声中,却全听不到绿芜的声音。
秉娴一步一步撤回来,看看左右,从士兵们背后绕开,向着左手边而去。
檀九重淡漠地看着面前所有,手指百无聊赖地转动玉扳指,双眸时不时抬起,望向那群士兵。
奇怪……竟然无人出现?
是想错了么?难道那个人……真的已经死了?或许,早在昨晚上“她”就早已经逃了?
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檀九重微微而笑:那么稚嫩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是想错了也是有的。或者她逃走了也是有的,还活着倒不稀奇,但在此处出现,才真正奇异,若是逃了倒不稀奇,若是不逃,才真正是怪异之事了。
只是……真想看看,那个本以为已死了的女娃儿……如果活着,会是什么模样?真个会藏匿军中?她……果真有这样胆识能耐么?
他的眸子之中掠过一道光。
檀九重起身,心里头有什么翻动,想走远一些看看,正在此时,听到一个似陌生似熟悉的声音,厉声喝道:“哥舒九!”
檀九重心中一怔,一时之间竟不能动。——身子竟对这个奇异的声音起了反应。
那声音自身后传来,又道:“哥舒九,让那些人退下!”
檀九重缓缓地回过身来,眸光流转,望向身后的人,心中有个惊奇又兴奋的声音,道:“出现了么?真的……出现了?”
就好像是个期待已久的新鲜谜底将要展现眼前,而他的兴奋,是因他竟知道,——他绝对不会对那个答案觉得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为啥要让人家演出这么挑战性的角色。。
某某人:为啥不说你天生是这么恶质的。。
——我常常有种错觉,故事发展起来之后,他就会主动指引执笔者,虽然他的开始,是基于作者自己各种冥思苦想,夜不能寐……但他真的开始成长了,就会具有自己的血肉灵魂,而作者只是要将他更好的表达出来。至于好看不好看或者其他,随意,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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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踏莎行:桃源望断无寻处 ...
“哥舒”是他的原姓,自他执意要改唤檀九重后,这个姓名,便只有极少人才知道。如今这名字被个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声儿唤出,忽有一种奇异之感,自骨子里嗖地一声滑过。
檀九重回头,望向身后之人。
他看到一双极亮的眼睛,寒若秋水,燃着光,——这光陡然便点起他心头之火。。
那蒙面人站在他身后不远,手上一柄短刀,刺在兰容嫣颈间,道:“哥舒九,让你的人住手。”
秉娴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兰容嫣歇息的帐子之时,兰容嫣正对着镜子整理妆容,镜子里的容颜娇媚异常,在檀九重未曾唤她之时,她所做的便是顾影自怜:这样的容颜,怎会有人说不如兰秉娴?兰秉娴的嘴不够小,眉不够细,身不够娇,人不够温柔……
兰容嫣想不通,昔日以为兰秉娴死了,她心中有些惋惜,又有些骄傲:总有件事她是赢了,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说法之下,她还活着,那个处处比她强的兰秉娴却死了,听闻还是死在妓院里,实在可怜可鄙。
兰容嫣整一整发间的花儿,听到身后的响动,只道兵丁进来,便懒懒问道:“怎么,那细作招了么?”听不到回答,她哼了声:“聋了么?”
自是未曾聋,那人道:“容嫣。”似无波动的声音,低低唤出,有三分的旧情在里头。
兰容嫣的身子陡然僵了,就宛如一道雷将她打的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