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夫子身娇体软(13)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石家了?”张妈妈问道。
谢如冰点点头,道:“明日就过去。那边都安排好了,妈妈勿担心。”
张妈妈想了想,道:“小姐,这几日我们多得陆大人照顾,是不是带着二郎,去跟他道个谢?好歹,陆大人总是枢密使大人,我们不能真的得罪了人。”
一切进展顺利,一想到明日就可以离开,谢如冰此刻心情很好,眼睛都带上了笑意,道:“张妈妈,你放心。我一会去跟陆安澜辞行道谢。”
这一等,到了夜里戌时过后,陆安澜方回府。二郎睡了,谢如冰独自一人去了外书房。
谢如冰来到门外,陆安澜的侍从陆定通报后,书房里头传来低沉的声音道“进来”。
这是两世里,谢如冰头一次进到陆安澜的书房。
烛火通明,书房宽敞,四周都是书架,有些十分齐整,有些却是书册画卷堆叠,放得满满当当。
临窗是一个大大的书案,上头更是文书卷宗堆积如山。陆安澜就坐在文书之后,腰身笔直,一手拿着一卷册子,一手拿着毛笔,不时圈圈画画。看到谢如冰进来,他抬眼望过来,问道:“什么事?”
谢如冰道:“我来,想谢谢陆大人对我们的照顾。这是我从前的画作,就当是谢礼。”说着,上前几步,从袖中拿出一幅画来,递给陆安澜。
陆安澜看了谢如冰一眼,放下手中的书册和毛笔,接过来,缓缓打开画卷。
画卷上一株石榴树,下头两只猎狗,一黑一白,龇牙咧嘴的,正在互相追逐着。
陆安澜看着这幅画,沉默了半晌,方抬头看谢如冰。少女站在案桌之前,身形瘦削,小脸尖尖,这短短几日,确实也是吃了苦头。
“陆大人,我明天就搬走。”谢如冰感觉到陆安澜整个人缓和了下来,连忙道。看来,送画是送对了。
这是她十三岁时画的,画的是从前陆安澜养的两条猎犬,本是要送给陆安澜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但是,陆安澜一直没有来,这画也就一直留了下来。
陆安澜大约也是想起了旧事,这回没有发火,只是淡淡问道:“为什么这么坚持离开陆府?”
谢如冰咬着嘴唇,沉默不语。重生之事,太过玄幻,自不能随便说。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恍惚,觉得前世或许只是一个梦而已。但是,梦中中毒剧痛的感觉太真切,她不敢去赌。
陆安澜又问:“什么原因,竟是我都不能说么?别拿什么名不正言不顺来搪塞我。”
谢如冰确实想说名不正言不顺,此刻却直接被陆安澜断了路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见少女还是沉默不语,陆安澜刚刚消散了一些的火气又蹭地聚了起来,他将画卷一掷,冷冷道:“听说石家三爷翩翩少年郎,还允诺说送你一只狗。难不成一只狗儿就把你收买了?”
谢如冰本想着缓和与陆安澜的关系,好叫明日走得顺利些,谁知不过几句话功夫,陆安澜又恶语相向。
她捡起桌面上的画卷,气鼓鼓地道:“既然你不稀罕狗儿,那画卷我拿走了!”
说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的时候,门还“砰”地响了一声。
陆安澜站起身来,追出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带谢氏姐弟回府,本意在于要控制二人,看谢明时一案背后究竟还有何人。
谢明时与他有仇,他内心有种隐秘的期待,就是叫谢氏姐弟吃吃苦头,叫他们明白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痛苦。
谢氏姐弟在不在陆府,都无关紧要。他可以安排好人手,在陆府外甚至更容易找到窥探者。
而且,让她在外面,经历一番风霜雨雪、困苦交加,待到走投无路时,才知道陆府的好!这样,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身边。
这般想着,他唤了陆定和赵双进来。陆定是他的侍从长,赵双则是暗卫头子。
赵双心中为这位谢小姐捏了一把汗。从来还没人敢这么给枢密使大人甩脸色。
他悄悄看了一眼陆安澜的脸色,确实黑沉沉的。
“你们俩,一明一暗,安排好人跟着谢氏姐弟,仔细看好了,究竟有什么人在暗处。”
赵双讶然,咦,这,好像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不仅不惩罚,还派专人保护?是这么个意思?
再看陆定,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模样。两人领命出了书房,赵双不由得低声问道:“大人竟不生气?就这么由着谢小姐胡闹?”
陆定瞟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外头日子哪有那么好过,谢小姐可是要吃苦头的。”
赵双恍然大悟:“哪要是有人寻衅滋事,我不用管,不出人命就好?”
陆定双手笼在袖中,点点头,道:“别伤了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