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亲一口(64)
她此时已经不需要用眼睛来分辨眼前的人了。
大抵是彼此都熟知对方,笔尖嗅到一点气味便等认出来,
亦或是,她潜意识里就认为许清让这个人无聊又恶劣,只有他会做出这等下流事!
许清让缄默了半晌,毫无征兆的从喉骨间溢出一声轻“嗯”。
他固然是没想到自己会生生挨下这一下,
这一巴掌纯属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现下倒也没多生气,他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角。
不出所料的尝到了点锈铁咸,还伴随着微弱的刺疼。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片刻。
灰暗且闹哄哄的教室里谁也没注意到这篇角落里无声的战争。
打断沉默的是因为停电闻讯而来的扬棉。
她风风火火的走进教室踏上讲台,手里拿着手机,开了手电筒,灯光勉强照亮周围:“别闹了,安静!”
她拿着教鞭敲了敲桌子:“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我在楼梯间就听到你们在吵,整个年级就你们说话声最大,还有下座位的还不赶紧回去?!”
米松生怕叫人发现,慌忙推开许清让,疾步回到坐位上。
徒留许清让杵在原地发愣。
呆站了两分钟,他才张开五指摸摸了心脏的位置。
它在胸腔里格外活跃,强有力的跳动着——“噗通、噗通、噗通”,久久不能平息。
大概没有那一刻,他的生命比此时更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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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让旋身回去时,
米松正起模画样的拿着笔,看着历经磨难过后皱皱巴巴的数学练习册,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实则连书上的字都瞧不真切。
她不让道,他就自觉的从后桌翻进去。
扬棉点了岺乐和另有一个男生一起去走廊尽头的旧器材室般蜡烛。
教室里仍然细细嗡嗡的传来讲话声。
这不是第一次停电,一阵交头接耳后很快适应下来便无人再出声。
白蜡都是短短一根,一人分两根。
同学传递蜡烛的同时,扬棉义正言辞的在台上反复强调注意安全,防火防灾等安全知识。
学校时禁止学生们私自携带管制刀具个易燃易爆物品的,打火机只有老师那有一支。
当然这不排除有些老烟民悄悄把烟和打火机偷渡进校。
米松拿到蜡烛,又跟前座同学的蜡芯上借了个火。
她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看着靠近火芯的蜡油遇热化成液体,才倾斜圆柱体。
一滴两滴滴落在桌面上,还有一部分顺着外壁滑下,滚烫的温度触及指尖。
米松烧灼带来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蹙眉,不由轻轻“嘶”了声。
许清让见不得她这般笨手笨脚的,伸手过去:“我来吧。”
这样好心的举动,其中必然少不了刚才冲动举动后的愧疚很歉意才做出来的。
可惜米松并不领情。
她抿着唇,看也不看他,也不说话,手腕偏移了两寸,灵巧的躲开他的手,稳稳的将底部按在蜡油滴落的位置。
许清让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瞬。
顿了两秒,很快又收了回去。
他将自己手上蜡烛放在桌角,并未点燃。
米松已经重新拿起了笔,埋头读着题干。
哦。
宁愿看那些枯燥无味的数学题,都不看他。
在长久的沉默中,两人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
许清让没有画画也不太想睡觉,他不知在想什么,靠着椅背发呆。
视线不知怎么落回到一旁的少女身上。
她脸色还是很臭。
额前的刘海遮盖着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鹿眼湿漉漉的始终愠着些怒意,眼尾染着尚未散去的淡粉色,以及脸颊可以的绯红。
她鼻尖下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缝,一副让人欺负惨了的样子。
许是察觉到他投过来的视线,她刷刷写答案的笔写得更快了。
下课铃一打响,她的抽了几本教辅塞进包里,拉上拉链。
起身,将椅子推进桌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应该还在气头上,当着许清让的面,走时桌椅都碰得咣咣响。
他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盲区,才意味不明的低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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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到家的步行路程需要近二十分钟。
这才米松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走到了。
更准确的说是跑回去的。
关梦筠怕她放学回来饿着,特地准备了宵夜。
她没什么胃口,敷衍的吃了两口草草了事。
她心情郁郁的上楼,把书包随手扔在靠椅上,转而从衣柜里提溜了一件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