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临门之一县二令(3)
见到府中这四位奇葩,朱庸气不打一出来,酒气熏熏道:“又玩麻将,搞得家里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正室夫人正玩得起劲儿,狠狠拍出一张万子,随口回答朱庸:“诶,老爷,我们昨晚开始玩的,待会儿倦了,就回屋睡觉,乌烟瘴气过会儿就散了。”
朱庸红着眼一愣,呆呆望向眼前这无所事事、养尊处优的夫人,又忆起昨晚寿宴之辱,忽酒疯大发,怒拍桌案,指着她鼻子大骂,将对夫人积压多年的火气、怨气、怒气一并发出,“哼!你,整天就知道打麻将,什么相夫教子、勤俭持家,你懂个鸟?!我朱家简直让你败尽了!再打麻将,老子休了你!”
大女儿从未听父亲大人飙出如此狠话,一时间吓得失声而哭。
“哭什么哭!?”朱庸转头口沫横飞地训斥大女儿,一股酒肉恶臭迎面扑来,“你,成天就知道臭美,买胭脂水粉花的钱比我喝酒的钱还多!有事没事就去参加什么选美大赛,连个名次都拿不到,把我朱家的脸都丢光了!”
见父亲如此失常,二女儿惊愕不已,忙拉住他劝解,“爹,您喝多了,快吃点醒酒药吧。”
“呸!”朱庸揪起二女儿耳朵,唾沫酒星子满天飞,“你,整个一药罐子,有病没病都吃药,弄得家里整天一股药酸味儿。你是不是每天不吃药,就跟吃了大亏一样!?”
老三也没能幸免,劈头盖脸,被朱庸一顿臭骂,“还有你,守财奴一个,你上辈子是不是穷鬼投胎?!我朱家是大户人家,名门望族,你整天斤斤计较,开口闭口钱啊钱啊的,一点儿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你们,你们简直气死我了!”
正室夫人从未见老爷发过如此大脾气,一时被吓得瘫软在椅上,颤声问:“老,老,老爷,您,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怎么发这么大火儿?”
“你的老公,你们的老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秦寿那老混蛋拿什么狗屁不通的歪诗骂我,我看不出来,还笑脸傻呵呵赞人家骂得好呢!”朱庸气得抓耳挠腮,脸涨红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长打出个酒嗝,“我,我现在岂止是什么颜,颜面扫地,我现在简直都不如个扫地的!”
“好个秦寿,竟敢欺负老爷!”夫人一听急了,窜跳而起,撸起红袖,摩拳擦掌,“老爷,我这就叫上府里人手,咱去把他秦府给拆了!老娘亲自把秦寿打成残废,看他还敢写什么歪诗!”
“我呸!”朱庸一口唾沫差点喷死夫人,“你个猪头,除了打人,你还会干什么?!”
“我,我…….”夫人咧嘴,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才小声道:“我,我还会打麻将……”
“你你你,你说我娶你有什么用!”朱庸面红耳赤,气得身子直颤,“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看看人家秦寿,一连生了四个儿子,四个儿子,人丁兴旺啊!”
朱庸大抽酒疯,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呼天嚎地,“唉,别人生孩子,你也生孩子,别人一胎一个大胖小子,你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再看看人家的女儿都叫什么春花秋月,你给女儿们起名一筒,二条,三万?!别人都教孩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你教她们打麻将?!”
朱庸冲着夫人昏天黑地哭骂了半晌,三个女儿知父亲喝多了,撒起酒疯,便任由他性子叫骂,没再理会。想必他闹累了,自然会回房呼噜大睡。
三个女儿互望一眼,叹了口气。只听大女儿朱一筒轻声唤管家过来:“管家,我上次在玲珑阁定购的玲珑水粉、玲珑翠镯、玲珑耳环和玲珑香扇今早到货了,你可要记得差人去取呀。”
二小姐朱二条蹙眉唤丫鬟上前:“小棠,我最近老觉得胸口发闷,莫不是得了什么厉疾。同济药堂那个瘸腿的孙大夫不管用,你去仁安药堂请那个秃顶的孙大夫过来,记得一定是秃顶的孙大夫哦。”
三小姐朱三万叉起小蛮腰,朝正在厅堂门口扫地的小奴呼喝:“你,磨磨蹭蹭的,怎么扫地呢?!再磨蹭老娘扣你工钱!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朱庸可真真听到这三位奇葩女儿说话,心中山崩地裂,天塌地陷,日月无光。有道是酒壮怂人胆,他仰天长啸,呼喊出埋藏多年的心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要纳妾!我要生儿子!”
正室夫人一听老爷要纳妾,立时起了火儿,哭骂不已:“好你个朱庸,我在朱家多年,为你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倒好,见我人老珠黄,就一脚踹开!你敢纳妾,那我,我就不活了,呜呜!”
朱庸话既出口,更是理直气壮,横着脖子醉怒道:“哼,想我朱庸世袭长平侯,你没为我生出儿子,就没资格阻止我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