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撇嘴。

“直接说你跟不上我的超前思维，体会不到我话里的玄妙，没勇气跨越代沟障碍不思进取不就得了。”

江瑟瑟摇头。

“还真不是这么回事。历史发展自有其规律，拔苗助长的故事为什么流传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它的道理一直被证明是说得通的。”

“语言也好，思想文化也罢，都要有根植的土壤，否则难以产生共鸣，就是笑点泪点什么的不一致，难以会心一笑或者黯然失神，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能理解吧？”

“因而，哪怕是写幻想小说，写几千几亿年后的世界文明，也必须用现世流行的语言来描述，一味标新立异，过度拔高，反而不妥。”

“拿我写的那篇穿越小说举例子吧，我用的是白话文，是以主角的现代人思维来看待古代那个社会。”

“但是问题依旧存在。她是旧瓶装新酒的伪古人，但其他角色不是。古今观念的碰撞是很激烈，有看头，可谁愿意看到主角被当成异类，出场第一章就被烧死？”

“权衡之下，我改了故事时代背景，来了个架空尺朝代，经不起严格推敲考据，为主角大开金手指，让她可以神奇地犯N多大大小小的错误，却依旧有人肯为她买单，还混得风生水起。”

江瑟瑟悠悠吐出口气，肺活量已经很久没提升了。

“举这个例子说明什么呢？语言是门奇特的艺术，会说话是种天赋，当然后天努力可以改善。但是有些潜规则还是要注意。”

“比如太过超前的用法。”

“我说的是用法，而不是观念。马大爷的著作被奉为指标经典，也算是预言的一种了，还是对人类社会发展形态的神预言，这格调够高吧？”

“可人家用的是平实的说法，叫你能看明白，而非故意炫技，这是伟人跟你的区别，懂吗？”

“不懂！”狗子气愤地扔了眼镜！“我只知道，你为了掩饰智商缺陷，故意拿伟人的例子来恶心我！偷换概念，你无耻！”

江瑟瑟笑笑，收工。

跟自家狗子斗嘴，很解压。

“狗子，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懂不懂异能修炼的门道？”

狗子拿鼻子哼哼。

“我这都是空中楼阁，曲高和寡，无本之木无源之水，是无意义的炫技，只配当小丑逗人一笑，说出来别污了你的耳朵。”

江瑟瑟拿毛巾擦擦汗，捡起一枚蜜枣丢它。

“你还矫情上了？不会是不知道吧？”

狗子张嘴把蜜枣叼住，转过椅子正对她。

“说正经的，你觉得，异能是什么。”

江瑟瑟眼都不眨，张嘴便来。

“超出普通人应该具备的特殊能力。”

“那么，异能从哪来？”狗子不置可否，接着提问。

还真是灵魂三问的套路啊。

江瑟瑟食指摩挲着温暖的水杯，思路大开。

“环境变化刺激的？药物刺激？病毒变异？总不会是被外星人传染的吧？”

狗子满脸严肃，一双乌黑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

“杀人岛塌陷后，海面出现的漩涡你还记得吧？什么感想？”

“嗯？藏宝密室？”江瑟瑟轻笑一声，将水杯放下，眯眼沉吟。

“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狗子光棍地摇头。

“以我目前的能力，只能扫描一定范围的真实景象，深度方面受限更大。只是一种直觉，直觉你懂吧？女人最信的那个。”

江瑟瑟被它逗乐了，打趣地望它。

“懂。”

拖长的话尾并未叫狗子懊恼，说到底，它不是真正的人类，不具有完备的情感神经反应系统。

“回去之后，跟君灏然多接触一下吧。他懂的多。”

狗子给出建议，不知道是直觉，还是经过某种周密计算得出的结论。

说曹操曹操到，门被轻敲两下，狗子轻巧下地，过去开门。

“他们到了。”

门一开，露出南靖扬疲惫的脸，身后跟着高人一头的君灏然。

俩人进门，不约而同地扫了能干的狗子一眼。

话说江瑟瑟好像就是有种神奇的本事，养的宠物都格外聪明伶俐。

“爸，你怎么才来啊？累了吧？喝水。对了，你们怎么遇上的？”

江瑟瑟殷勤倒水，装作才遇见。

“有点事耽误了。”

南靖扬捧起女儿奉上的水喝下，只觉得甜丝丝的，浑身放松之下，连精神都好很多。

君灏然投给江瑟瑟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爱惜地喝着手里看似平平无奇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