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键的时刻，雪莉。按下按钮。”

　“——里面的自毁程序能把整个蝙蝠洞夷为平地。”

　想到这点，宫野志保触碰按钮的手颤抖了一下。她真是疯了才会带上这个。

　……或者她早在瞄准罪犯前额开枪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宫野志保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把小巧的无线电装置又推了回去。

　她放下钩锁，从昏暗的藏身处中跳了下去。

　曾经同在蝙蝠侠门下受训的两位夜间义警打起架来缺乏观赏性。他们的格斗套路一脉相承，即使生理区别令宫野志保略占下风，魔法的作用也能补齐这点差距。

　……甚至逆转战斗的结局。

　只是纯种人类的工藤新一最终砰的一声摔在蝙蝠电脑桌前。脊背靠着冰凉的金属，勉力平复着呼吸。

　为了躲避火焰，他硬撑着受了宫野志保几招。工藤新一比任何人都明白琴酒亲传格斗术的厉害。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大概有几根又断了。

　在三宫后裔的特意关照下，工藤新一胸前的蝙蝠标志被灼烧至扭曲，基本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

　“兰呢？”

　他勉强抬起头问道，还没等到宫野志保的回答，工藤新一就明白了这道题的答案。重新躺了回去。

　“唐娜……她站在了你的那边。兰不会是亚马逊公主的对手。”

　藏在蝙蝠电脑后面的罗宾抱着武士刀疯狂地给他打手势，而工藤新一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

　即使是剑道世家的传承人，服部平次也没办法一次面对两个超英平均线上的敌人。在唐娜特洛伊决定好自己要支持某个人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在武力层面上获得胜利的可能了。

　穿着黑金色遗孤制服的唐娜从蝙蝠洞的另一边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这个一向沉默的蝙蝠巢穴成员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宫野志保的身后，她的支持远比任何人想象中的更为有力。

　在她们要离开蝙蝠洞、或者勒令他们脱下披风之前，工藤新一率先用手臂撑起了身体。

　血珠顺着翘起的发梢坠进眼睛里，他抬起头看向紫色火焰燃烧着的方向，看着里面那只曾经坚持正义的蝙蝠。

　“我只问你一件事，宫野。”

　他轻声说。

　“——那个死在家里的议员，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

　最后一句话本来想玩一下那个著名的梗：Do you bleed?You will.的但是感觉有点尬，所以放弃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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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血脉恩仇.12

　所有的痕迹、疑点和线索全都指向篡夺了蝙蝠披风的渡鸦。犯罪现场干净整洁，他的推理完美无瑕。

　太刻意了。工藤新一想。犯人留在现场的每一样东西都在指向蝙蝠侠，简直就像是把答案摆在谜面上的的推理游戏一样。

　——如果杀死议员的不是宫野志保，那么他们才是麻烦大了。

　听到这个问题的渡鸦稍微停下了几秒钟。那是她在回忆或是思考的标志。

　唐娜抬起头，她看见宫野志保用力攥着伯///莱塔的柄，就像抓着溺水时遇到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们在那看到了什么？”

　茶色头发的少女义警回过头，她的声音很冷，同时还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

　没有人会比犯人更清楚他们在现场干了什么。而在他们面前，宫野志保也没有必要惟独隐瞒这一门血案。

　……所以只会有一种可能。

　哽咽的触感缓缓掌控了工藤新一的喉咙。他开始感觉到有点难以呼吸。时间的流逝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

　蝙蝠侠还活着。他想。

　宫野志保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蝙蝠洞的了。内疚像是一个反应剧烈的火球，缓缓地从她的心里滑下去。

　知道琴酒有死而复生的可能和真正拿到他还活着的证据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就算是世界上最冷酷的人，在这种时候也不可能保持理智。

　熟练地在高楼大厦中穿梭的茶发少女强迫自己保持呼吸。自由落体的风压模糊了她的视线，就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她和工藤新一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仍然存在。它不会因为任何从地面下爬出来的东西而改变。只是被搁置了，并且时刻提醒着他们是多么不合格的继承人。

　——即使无可避免地需要有一个人在十几年后穿上蝙蝠披风，那个人也绝不应该是她或者工藤新一。

　在违反了至少十多条交通规则的情况下，宫野志保花了三分钟就回到了她的秘密基地，里面有一台性能足够的超级电脑。和会被和气地送进犯罪现场的名侦探不同，反英雄想得到任何信息都得自己动手。

　比如说，入侵警视厅的内网。

　当然有被抓住的风险，但宫野志保如果害怕警察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在夜晚走上街头。实际上，组织的成员比警察吓人多了。

　年轻的蝙蝠义警像回家一样熟门熟路地入侵了警视厅内部的网站，然后在最近新增的档案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一场发生在东京丝毫都不值得惊讶的谋杀案。但是仆人的证词提到了窗外的黑色幽灵。

　宫野志保很确信自己最近一个月都没从那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