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宠(6)
「宦青莲。」这一次他加重了语气。
迷迷糊糊中,宦夏莲缓缓地睁开眼,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张出色的男人面容,她顿时惊慌,「你、你是谁?」
姜燮廷脸色不变,「我们早见过几次,如今我是你夫君,你也认不出来?」
他嘲讽的话让她明白了他的身分,她抓了抓身下的床铺,吞了吞口水,缓下心来,张张嘴正要唤他相爷,可又觉得过于生疏,但他又没要她直接唤他名讳,她想了想,怯怯地喊了一声:「夫、夫君……」见他没有反对,便决定私下如此称呼他。
原来他们之前,不对,是他和宦青莲见过……
无视她古怪的神情,他不当一回事地坐在了凳子上,「过来。」
宦夏莲慢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很冷冽,她不敢稍加迟疑,快步地走到他的身边。
见她迟迟无动静,他开口了,「替我更衣。」
怎么他做的事情与嬷嬷讲的完全不同?掀起盖头之后不是该喝合卺酒,接着吃些东西,最后才是洞房?
宦夏莲从未服侍过人,她虽不会,却也听话地替他脱了喜袍,少了那喜庆的红,他的脸更显得冷酷。
换好衣服之后,他便坐着不动,并未执筷,更没有说什么话,就以一双乌黑的眼紧盯着她瞧。
这时门上一阵轻敲,仆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爷,热水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
几名仆人将热水抬了进来,放在了屏风后,快速地离开了。
姜燮廷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让人看着心惊,宦夏莲垂着脸,尽量不去瞧他。
她心知这洞房花烛夜是免不了的,她又不能在他面前装病,毕竟宦青莲的身子好,没人会信呀。
「愣住做什么?」姜燮廷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出嫁之前没人教过你出嫁从夫?」
她动了,垂着眼,轻柔地走到他身边,替他脱下剩余的衣服,眼不斜视,却仍能不小心瞄到他健壮的身子。
随着他坐入桶中,宦夏莲松了一口气,可惜她放心得太早了,下一刻他又说:「替我擦背。」
姜燮廷的背部有些伤痕,有浅有深,她拿起棉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背部,乖巧的模样让他起了疑心,姜燮廷知道不少人怕自己,连他的新婚妻子宦青莲也怕他,但她怕归怕,却是倨傲的,而如今在他身后的女人……
大掌将她拉近,她一个不察,差点要摔进木桶里,小手紧紧地抓着木桶的边沿,「夫君。」她胆颤心惊地唤着。
她看着他的水眸似乎很陌生,好似她不认识他一样。
他放开了她的手,冰冷地说:「力道再大一点。」
「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下来,也许是这个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她的一反常态令他心生疑窦。
怎么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夫君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宦夏莲在心中默默地叹息。
水桶里的人忽然站了起来,站在他身后的她羞红了脸,赶紧转了过去。
她听到衣服的窸窣声,他丢下一句,「你洗吧。」
宦夏莲缓缓地睁开眼睛,屏风后只余她一人,她想了想,这房事是躲不过的,而自己今天被摆弄了一天,身上出了不少汗,于是她确定没人之后便脱下了衣服。
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屏风上生动的人影,他似乎被牵着鼻子走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娇柔,下腹陡升一股欲望。
约莫一会儿,宦夏莲顶着被热气熨烫得粉红的小脸走了出来,看见他大剌剌地只穿了一件长裤,光裸着上身坐在凳子上,她更是羞得低下头走了过去。
他手上拿着两个酒杯,将一杯递到她的面前,她坐了下来,拿过合卺酒,她以为他是忘记了这新房规矩,原来他还记着。
两人喝了合卺酒,他开口道:「吃些东西吧。」
姜燮廷没有什么胃口,肚子里皆是酒水,他看着她斯斯文文地吃着,红彤的枣子、小巧的莲子,直到她吃饺子时,眉头蹙了一下,他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饺子生的?」
宦夏莲迟疑地点点头,半生的饺子还在她的嘴里,她正犹豫要不要吃下去,姜燮廷就说了,「吞下去。」
她吞了下去,她的乖巧让他刮目相看,他淡淡解释道:「这寓意多子多孙、早生贵子。」
她耳根子红了,接着目光盯着筷子上另一半饺子,眼神无声地透露出不要吃的讯息。
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包住她的纤细小手,稍稍一施力,剩下的半个饺子到了他的嘴里。
那饺子可沾了她的口水,她心里默默地想,洗干净后的小脸上泛起了一层天然的胭脂。
他轻轻咋舌了一下,「确实难吃,不要吃了。」
宦夏莲心中轻叹,幸好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否则的话,她怕要吃下这一大碗的生饺子了,想想都后怕。
过了一会儿,她想收回手,这才发现她的手还被他静静地握着,「夫君?」
他闻言松开了她的手,「吃饱了?」
宦夏莲看着饺子,快速地摇头,她可不想再吃了,「饱了。」
「歇息吧。」
她的心开始忐忑不安了,想着这个男人总归是食色性也,她吃饱了,他可以吃她了。
心跳跳得极快,她整个人都感觉要昏倒了。
许是她太会磨蹭,他干脆将她拦腰抱起,行至床榻。
绣着龙凤吉祥的红色大床,小小的身子躺在正中央,秾纤合度的身子毫无遮掩地露在男人如虎的双目下。
宦夏莲的衣物被脱了精光,她七上八下地扭了扭身子,一脸的不自然,他要是扑上来来个干脆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么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