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以星光为牢+番外(298)
他不置可否的点头。
我看了看他,一身飒爽的军装,往那里一站就像是帅气逼人的机长。
“你这又是什么?”
“乔什的经典形象,丹尼。”他说着,朝我伸出了手。“跳个舞吧。”
我毫不犹豫的把手递给他。
音乐忽然变得悠扬婉转,身边的女子都倾身靠上舞伴的胸膛,周身的气流都是暧昧的。我搭着他的肩膀,鼻尖凝着他身上那股子的皂角香,不言不语。
他也不说话,好像这一刻的宁静是我们彼此的默契。
我脑海中的思绪混沌一片,闪过各种奇形怪状的念头。我甚至开始想,他所说的乔什是谁,丹尼又是谁。
舞曲结束的时候,我恍然,丹尼是不是就是《珍珠港》中爱上兄弟的女人的那个丹尼。
后来的后来。
我才知道,是的。
我和阮宁峥就这样开始相熟起来,毫无缘由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理由则很官方——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
我想,他说的虽然牵强但又不无道理。因为我们面对彼此的时候不需要讲拐弯抹角的英文,甚至逼急了,还可以爆出几句云城的土话。
是的,多巧,云城——这个我们都无比思念又不愿回去的地方。
寒假一开始,小唯就回国了,她有期待着她回家的家人,新年对她而言是一个其乐融融的节日,对我,不是。
我们租的房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母亲打电、话过来,提醒我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她知道这个时候我身边的朋友都该回国了,可是她没有提起让我回国的事情,她知道,我也不喜欢回到那个勾心斗角的家。
日子过得千篇一律,我偶尔去泡泡图书馆,但更多的时候,都是抱着电脑在房间里看碟。
如果寒假就平平淡淡的这样过去,应该也不错。可是天总是不遂人愿,大事小事都不。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为了抵御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孤独,我一个人跑到伦敦市中心的街头闲逛受了凉,紧接着,就是一场浩浩荡荡的重感冒。
我迷迷糊糊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接到阮宁峥的电、话的时候,特别的想哭。
他的声音从听筒里懒懒的传过来,他说“新年快乐!”
我抽着鼻子很想告诉他我一点都不快乐,在我长久的沉默里,他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
“你怎么了?”他的语气里是少有的急切。
我更想哭了,但是还是故作镇定的对他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回家了?”
“你没回家啊?”他有些惊喜,我甚至觉得他此时此刻一定又露出了他好看的笑。
我还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也没有回家这件事情之前,阮宁峥已经出现在了我们小屋的门口。
他穿着褐色的大衣,身后是无限铺陈的一片冰冷。
我打开了门就躺回屋里。他一路跟着我,大概看到我这样苍白无力的样子,有点懵了。
他问我,“你怎么不回家?”
我说“你不也没回吗?”
他没好气“你不回家就是为了一个人在这里生病吗?”
我笑“哪儿有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
也许是看我嬉皮笑脸的样子也不像有大碍,他放了心,这才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
“你吃过东西了吗?”他扫了一眼客厅。
好在,小唯走之前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我虽帮不上忙,但也不是事后会搞乱的人。
“我不饿。”
“我饿了。”他说着,朝厨房走去。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刚才不是在检查卫生,原来他是在找厨房。
我忘了厨房里还有什么吃的,但是很快我就闻到了一阵香味。
会做饭的男人总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会下面的也一样。
当阮宁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浑身洋溢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幸福感。但是我的幸福感很快就破灭了。
阮宁峥朝我眨了眨眼,“食材只够下一碗面,所以没有你的份。”
“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我凛然回神。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有些无辜。
我垂头丧气的倒回床上,就听到他慢悠悠的补了一句。
“给你熬的粥还在锅里。”
很多年后,当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会爱上阮宁峥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的,总是那一晚的情景。
他端着我从中国带来的白瓷碗,舀着小勺轻轻的对着粥汤吹气,柔声细语的对我说“当心烫。”
这一刻的温情,让我爱上他,够不够?
我忽然有些局促,视线凝聚在一个点上,不敢四处游移。而那个点,就是他的手。
他的手指真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他的掌心真大,托着碗沿说不出的和谐。我想,这样的手,是不是也可以为我托起一片天空。
脸上的温度又烫起来,这一次,纯粹只是害羞。
“你为什么过年不回家?”我缩在被窝里,看着他将锅碗瓢盆收拾干净,明明想要忍住,可是还是忍不住破坏了这一刻的温馨。
他背对着我,低头擦了擦手上的水,将问题甩回来“那你呢,你怎么没回家?”
“我先问的。”我提高了声调。
他回头朝我笑了一下。
我一怔,脸又红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得和小唯一样的了解我。知道我举手投足之间的用意也明白我一提高声调就是心虚。
我说过我不喜欢被别人这样轻易看透的感觉,多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