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83)
不是为了她,她才安心呢。但前提是大家都得信。
听溪懒得与他针尖对麦芒似的说话。困意袭上来,她打了个哈欠,眸子里有一层水汽漫上来,江年锦整个人忽然模糊起来。隐约只见他挥了挥手。
“想睡就睡会儿,阿府来了会叫你。”
听溪眨眨眼,目光清明起来,她瞧着他义正言辞又不甚烦厌的模样,不知为何忽然想笑,也真的“扑哧”一声笑出来。
“又怎么了?”他更烦了。
听溪摇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急着出院干什么?”他瞪着她。
听溪笑不答话,哪是她急着出院,是她想快些放他出院好不好,瞧他,像是被关在这里受酷刑的模样。
江年锦挑了一下眉毛,她皎皎星华般的笑意就在眼前,真实的能晃人眼睛……刚才她软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多担心,这些光芒会熄灭。熄灭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任多少想念,都回不来。
她没事,挺好,真的挺好。
阿府敲门进来的时候,一阵粥香也跟着飘进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听溪,转身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
“阿府,去办出院手续。”
“诶?”
听溪一声惊呼,和阿府一齐扭头看着这个忽然又改变了主意的江年锦。
江年锦冲着阿府朝门口扬了扬下巴。
阿府是他的人,惊讶也只是惊讶一下就转身出去了。
“怎么又急着出院了?”听溪问着,好奇心切。
“你既然不喜欢医院,那就回去吊水。”
江年锦淡淡的,俯身将那袋子里的盒子取出来。
听溪看着他的背影,却忽然沉默了。他今天有问必答又如此顺从她的意,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忽然觉得生病也没什么不好。
“自己能吃吗?”他端着粥盒绕到她的床边,打量了一眼那直通她血脉的长长皮管,不等她自己回话,直接用脚勾过一张凳子,坐到了她的床边。
那枚玲珑的勺子捏在他的手上都显奇怪,他不动声色的舀了一勺粥,递到听溪的嘴边。
☆、潮落潮生7
浮光深处终遇你,潮落潮生7
她怔住,半晌不张嘴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ai悫鹉琻
他皱了眉“又不饿了?”
“饿!”
她点头,怕他的手会突然收回去似的飞快含住了那勺尖。
“啊!烫!”听溪囫囵吞枣般咽下,那口粥跟团火似的一路滚过她的喉咙钋。
江年锦,这是谋杀呢吧!
他也急了,立马站起来给她递了杯水,边拍她的后背边埋怨她“没喝过粥啊?不知道会烫吗?”
听溪吐着火辣辣的舌尖,呼哧呼哧的吸着气,也没多余的嘴去顶撞他罴。
江年锦坐回凳子上,看着那火红的一跳一跳的舌尖,胸口就滞着一团气。
这女人……真让他头大。
?
他又重新舀了一勺,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吹着气。听溪哈拉着嘴,忽然就不动了。
时光都好像凝在这一瞬间,病房里白冷的光不知道为什么披在他的身上看起来都是暖的。有谁见过这样的江年锦,俊朗的,温柔的,贴心的,哪怕只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像是编织了所有女人都会深陷的牢笼。
不知为何,她心底的热气忽然冲到了眼底,她不敢眨眼,怕一切都是幻觉。
江年锦虽然低着头,但也可以感觉到苏听溪那紧裹着他的目光,他几时干过这样的事情?现在正干着也觉得不可思议。
听溪正感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江年锦施施然的将他吹凉的那口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诶!”
“吹来吹去卫生吗?”他气呼呼的,好像刚才是谁逼着他似的。“你自己吃!
他说罢,摆开了床架上的小桌子,将粥盒往小桌子上一放。
听溪撇了撇嘴,和她共用一个勺子,那就卫生了?
阿府很快办好了出院手续,听溪输液架上的水也快吊完了。
医生说只要晚上不发烧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阿府这车一路直奔江年锦的别墅。管家和江年锦的私人医生都在,听溪都见过并不陌生。只是这样晚了还要麻烦别人,着实让她觉得不好意思。江年锦在身边的时候,她不娇气都被惯的娇气许多。
“要给苏小姐收拾个客房吗?”管家凑上来。
“不用了,你给李医生收拾个客房。”江年锦对阿府使了个眼色,“你们都休息吧,有事会叫你们。”
“是。”他们答着,却都站在原地没动。
江年锦的手伸过来牵住了听溪。听溪没敢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儿问他那我睡哪儿,谁知道他的回答会不会吓得他们都掉了下巴。
果然,听溪猜的没错。江年锦就是让她睡他的房间。
那郎阔的房间,早就有人贴心的打开了空调和加湿器,鼻尖柠香宜人,舒服的很。
“那你呢?”听溪问。
“你说呢?”他反问。
听溪窘,拥着他扔过来的睡衣,那是他的睡衣。
“今天先将就着,浴室在那边。”他随手往西北方向点了点,“我还有点事情要去书房处理。不用等我。”
谁……要等他?
他说罢,往前一步,伸手探了探听溪的额头。
“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叫李医生。”
“只是感冒而已。”听溪小声的咕哝着。
他已经转身却还是听到了,“我知道只是感冒,而已。”
他的语气里似还有余留的惊慌。
听溪怔了一下,这多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