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38)

作者:Hera轻轻

阿府在落座之前把一条项链和一盒晕机药交到听溪的手上。

听溪看着手里失而复得的链子,一时哽塞,良久才回神拉住想要转身离开的阿府说,“谢谢你。”

阿府扬起了嘴角,他现在越来越常对听溪笑。这个平日里随江年锦一样冷漠的男人,这几日接触下来,倒像是彻底变了模样。

他说“链子是江先生命人找到的,晕机药是江先生命人准备的,我怎么好意思收下苏小姐的谢谢。”

听他这样的语气,倒是像在替江年锦讨谢谢。

听溪愣了一下,说“那就请你代为转达我对江先生的谢意。”

其实,也真的只有转达的份。

江年锦若是不主动,她根本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

可是,即使最后被这样妥帖的关照,听溪还是生病了,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不过就是累的。而她不去上班,纯粹也只是想要逃避成为别人谈资的尴尬。

果不其然,留守加安并没有一同前往巴黎的陈尔冬就什么都知道了,她被沈庭欢掌掴,她成为临时的替补模特儿……女人多的地方,藏不住秘密。

虽然,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苏听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尔冬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推了一把听溪的胳膊。

听溪如梦初醒,她望着陈尔冬很轻的叹了一口气。

“尔冬姐,如果我说我不愿意,是不是很矫情?”

陈尔冬笑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说“人各有志。”

陈尔冬来这里找听溪的目的,似乎就在于此,她很快就起身说要走。

听溪送她下楼,巷子里一群阿姨在聊天,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尔冬许是不习惯这样转身之间都是喧嚣的环境,她捻了一下耳朵扭头,“如果不想住在这里,我可以再让人找更好的地方。”

听溪摇头,“这儿挺好,和我以前住的地方很像,有家的味道。”

陈尔冬看着听溪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可是无论她用何种目光,都觉得无法看透苏听溪。

他们所处的圈子太脏,而她像是误闯进来的精灵,明明一身皎洁,可是真正接近的时候,又会觉得她的烟火气息很浓。

苏听溪太轻易让人喜欢了。

想起苏听溪的招人喜欢,陈尔冬又想起一件事儿。

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请帖,递给听溪。

“安培培订婚宴的请帖,文森特太太命人送到Beauty我代收了。”

————————

听溪盘腿坐在沙发里,那张素雅的请帖静静的放在茶几上,请帖的边角上细细的滚着银边,那般精致特别,设计之人该是费了多少心思。

陈尔冬递给她的时候她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整个人却因为那一眼被抽干了力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到屋子里,然后就这样软趴趴的坐倒在沙发里,再没有力气起来也再没有力气将这张请帖重新打开。

安培培和莫向远。

那是规规矩矩写在请帖里的名字,是摆在一起接受大家祝福的名字。

她曾经无数次的揣测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存在怎么样千丝万缕的关系,请帖打开的一刹那,潘多拉的魔盒也一同被打开了。听溪没想到抽丝剥茧之后的结局会是这样残酷,这薄薄的纸片忽然沉了千斤,压得她心尖都在颤。

她就这样坐着,坐到窗外的背景从朗朗晴天变成了无尽的黑夜,而这段时间中,她的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无法回忆过去,也不敢想象未来。

所有的问题在这一刻好像变得都不再是问题,而所有的问题也在这一刻变成了更加复杂的问题。

听溪想到要站起来的时候,腿脚已经全都麻木了。她扶着茶几站了很久,得劲的刹那就把手边那张卡片给拂了出去。

眼不见倒也罢了,而今她看见了,她要怎么办才好。

莫向远是她黯淡的生命里仅存的光盏,是她留在加安的唯一希望和动力……他是她的全部,是言语无法形容的意义。

而她呢?是他的什么?

听溪不敢想。

胃里空的难受,而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她披了个外套下楼,既然无法治愈填满空落落的心,那就只能想办法把胃塞塞满。

静竹说,这招治失恋,顶管用。

失恋。为什么这两个字对她而言这样的讽刺。

巷口的大排档这个点正是热闹的时候,三三两两坐着些刚下班的人边喝酒边聊天。路灯远远的亮了一排,这晕黄的灯火能暖进人的心里。

听溪叫了两瓶酒和两个下酒菜,刚刚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就看到那辆熟悉的捷豹远远的从对面街道驶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去瞄酒瓶上的度数,这酒不至于烈的让她只喝一口就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听溪又眨了一下眼,抬眸的时候江年锦的车已经稳稳当当的在她眼前停了下来,他正推开车门跨下来。

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了,刚刚还闲散的气氛好像因为江年锦的忽然出现变了味儿。

这样尊贵的车和这样尊贵的人此时此刻出现在这样的地方,真是有些……有些煞风景。

江年锦两条大长腿往听溪面前一站,他匪夷所思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两个酒瓶之后变得更加的匪夷所思。

“不是说病了么?”他的语气很不好。

听溪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笑道“病也分很多种。”

“那你又是什么病?”他搬来个凳子往听溪对面一坐,瞪着她。

听溪还是笑嘻嘻的,她的手指比了比自己“我?看不出来么?我当然是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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