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深处终遇你(27)
他话音刚落视线就转向听溪,苏听溪接到他的眼神,立马又诚恳认真的跟着点了点头。她真是,机灵的很。
江年锦转了下头,怕自己忍不住情绪就让人看出了端倪,她的发香送到他的鼻尖,浅浅的沁人的好闻,他忽然觉得,这样放低了姿态说话也不是不有趣的。
警察先生该是相信了他们这样毫无逻辑的配合,他放话允许他们可以走了。
江年锦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听溪,她眼角一弯,笑的好似打赢了一场仗那样骄傲,可是笑眸转过来看到江年锦顿时蒙上了一层紧张,像个犯错的小孩。
临出门,警察先生把江年锦给拉住了,他说“先生,你需要给你太太更多的耐心。”
江年锦转了下目光,门口的苏听溪已经心不在焉的一个人走出老远。也许巴黎的夜风太凉,她缩成了一团。
经历了这样的狼狈,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加的倔强。
总觉得她往那里一站就是个故事。
他最不喜欢费心思去研究别人的故事。
而耐心……
那又是个什么没用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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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忆旧帆3
听溪走了很久,身后都没有人跟上来。她回了下头,看到江年锦还站在警局的门口,远远的望不见表情,只觉得这样的背景下,更显他一身的正气。
来到加安后的她总是陷入各种各样的麻烦,而将她带出困境的那个人,总是他。
眼前无尽的黑和身上彻骨的冷,让她想起那日幽深的暗巷和那群步步逼近的**。这大概是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最灰暗的一段过去,足以和莫向远的离开比肩。
她不愿记起,却又无法忘掉。
听溪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耳蜗,背过身去,最困顿无望的时候,耳边似乎就会传来那些**讥诮的笑意。
那日的她只会喊着“不要过来”,就像自己只会在梦中对着莫向远喊着“不要离开”。
一切都是徒劳,一切只是自不量力。
她倾身,靠在了江年锦的车门上。她看到他正快步朝着她站立的方向走过来,明明他越走越近,可是他模糊的面容却依旧模糊。她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
顷刻间,江年锦的声音已经在她的耳边。
听溪深吸一口气,她又睁开了眼睛,视线就这样清明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身上的味道所蛊惑的,他的眸子尤其的亮。
“我又冷又饿。”听溪咧了咧嘴。
江年锦看着她,黑眸里的情绪转瞬即逝。
听溪想起,他们第一次正式的对话,好像也是她说了这句话开始的。
而那日,也像今天一样,耳边久久没有传来回应。她正气馁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终于上前了一步,她纤细的身子覆进他的阴影里。等到她抬起头,望进这一双略带戏谑的黑眸,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流露出的脆弱有多亲昵。
而江年锦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挑了挑眉,将插在裤袋的双手伸出来,慢条斯理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他的指尖挑着领口,往前一递,手一松,又暖又厚的大衣整个罩在听溪纤细的身躯上。
听溪抽了抽鼻子,鼻尖瞬间绽放出清冽的酒香和淡淡的烟草味。
“冷解决了,现在带你去解决饿?”
他低魅的嗓音响起,骨骼分明的手往听溪面前一递,另一只手则指了指不远处那辆黑的锃亮的轿车。
而她,连一下犹豫都没有,就伸手握住了他暖暖的掌心。
眼前的男人,眸子里明明是深无边际的神秘,可就是无端的让她心安。
……
她至今无从说起,这样的信任究竟来自什么力量。
“今天没什么可以脱给你的。”
江年锦没好气的打量她一眼,明明,她穿的也不少,也不知道是哪里冷,冷到要按着胸口偻着背。倒是他,只穿着薄薄黑色衬衫,唯一能脱的,也就是衬衫外面的西装马夹。可这一截短短的布料,又能遮什么寒。
“我没有这个意思……”
听溪想要解释,江年锦依已经不耐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轻轻的将她推进车厢。
那个小小的空间里,还有遗留他来时的暖气,或者,是火气。
☆、还忆旧帆4
江年锦绕过车头,坐进车里的时候问她,“想吃什么?”
他不是个喜欢把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上的人,只是和她吃饭实在有过不快的经历。
他所经饭局如此之多,能让他这样下不来台的,思来想去也就她一个。
听溪想了想,“除了蜗牛肉,什么都可以。”
江年锦瞟了她一眼,她倒是还记得。
那天晚上,他将裹着他大衣的苏听溪带上自己的车,看着不住颤抖的她,他莫名就慌了神。
她随口说了饿,他就当真怕她会饿坏似的,就近择了一处法国餐厅,带进去胡乱往好的点了一通菜。
好像真是饿惨了,她狼吞虎咽的丝毫没有顾忌,从没有女人在他面前敢这样的吃饭,他看着稀奇倒舍不得挪开目光了。
风卷残云的扫荡了桌上大半的菜,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失礼又失态了,她有些尴尬的抬眸看他,瞳仁着了灯光,亮的像是宝石。
江年锦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调整过坐姿,她这么瞧着他,他也不动。
两两相望着他不问话,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她又低了头下去,往自己嘴里送了点吃的,只咀嚼了两下,她就抬起头惊喜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和他搭话似的问他,“这是什么,这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