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之(69)
这厮到底多爱柯基啊?体型不同谈什么恋爱?她琢磨着要不要趁着毛豆豆目送秋波无暇顾及其它的时候,把它拖走。花坛深处中忽然又闪现出个人影,做着拥抱状,在跳着慢三步。一个人陶醉般,跳着两人的舞步。她不禁好奇起来,又走近了些,借着路灯,看清楚了跳舞之人原来是颜阿姨—“月亮”的主人。
“我妈妈以前是文工团的。很喜欢跳舞。”不知道什么时候杜明玮出现在身后。“以前都是你爸爸陪她跳吗?”看着颜阿姨显得孤单的背景,不知怎么她心底有些酸楚。
“陪过一次,我妈妈嫌他跳的不好。后来一直跟领队在跳。我爸去世以后,她就再也没和其他人跳过舞了。她说还是老杜跳的好。”
可能是积攒了许久的情绪,压抑在内心深处渴望倾诉的欲望像是洪水破堤般,杜明玮跟她讲了葡萄树的故事:杜母怀孕时极爱吃葡萄,那会家里条件一般,水果算是奢侈品,加上大棚种植、冷藏技术还未普及。过了九月市面就没有葡萄了,为了让杜母吃到葡萄,杜父进山想去试试运气看看有没有晚熟的山葡萄,山路难走结果把腿摔坏了。杜母此后十多年没吃过葡萄。后来有一年,杜父忽然在十月底拿出葡萄送给杜母,告诉她以后冬天想吃管够。原来他偷偷在工厂那种了棵葡萄树,晚熟的品种,想给杜母一个惊喜。大半辈子没哭过的杜母哭的跟个孩子似的,她没想到这个不懂浪漫的大老粗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表达爱意。
后来几经搬家,家里的东西扔了换,换了扔,只有这棵葡萄树,杜母想尽了办法将它留住。一楼的房间多有潮气,选的人实际不多,而杜母为了这棵葡萄树,特意要了这套带院的房子。他俩实际上是家里安排才在一起的,就像这棵晚熟的葡萄,不应季,成熟期很长,却能迎接风雪,跨越寒冬。
她看着院子里的葡萄树,原来它的名字叫做冰美人,查了资料才发现,杜父挑选品种时真是煞费苦心,这种葡萄无核、粒大,而且能在自然条件下储存到春节,恒温则能保存一年。杜父的爱如同温水,不烈不甘,平平淡淡,却是实实在在不可或缺的。
她眼前闪现出了颜阿姨的独舞,身影是孤单的,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她被深深的触动到,忽然有了种强烈的想扭转局势的冲动。
这个冲动转换成了行为就是,她给顾安打了电话。听到电话接通的声音,她的理智又告诫她时差是个大问题,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她不知道他是否是一个人。顾安走之前说是公派去处理些公司的事情。但是女人的直觉,或者说,那条短信,让她觉得秦佳姿也可能一起去了。
“睡不着?”电话接通了,顾安的声音带着些慵懒,像是刚刚入睡就被吵醒的样子,低哑,发沉。
“没,把你吵醒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特别想听到你的声音。”这种患得患失,大概就是恋爱中的通病,俗名叫做“作”罢,她扶着额头,没想到自己也走上了俗套。
“嗯?确定只是听声音?那现在听到了。”顾安作势要挂电话。
“等等…”沈乐怡连忙叫停,跟倒豆子似的快速的一鼓作气般说了出来:“就是我想你了,挺想的,想你在我身边,想你陪着我。脑袋里塞满了你,心里也都挤满了你。这种感觉其实挺糟糕的,糟糕到,我想独占你。”
“顾安,你能不能,不去联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像是要面对行刑的囚犯、盼着时间慢些,好能多些希望,又盼着时间快些,好能少些煎熬。
“我没有办法承诺你什么……”顾安的声音带着苦涩:“一直以来都在为过去而奋斗,未来却想的很少……”
“从我离开顾家起,就没有想过再回去。顾昂泽的生活已经与我无关。”
“而对于顾安来说,你很重要。”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宠溺:“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
“不要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睁眼闭眼都是你,连想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你还不回来?”
“有些事要处理。”
门忽然不轻不重的响了三声,沈乐怡拿起手机去开门:“你说这么晚还人敲门,不会是劫钱劫色……?”电话那边已经是忙音。
她有些无奈的把手机放在门口的储物柜上去开门,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忙,连通电话都不能讲完。门上的猫眼坏了,为了确保安全她只开了一条小缝,另一只手还没挂好安全链,一只胳膊忽的抵了上来,门被推开,紧接着她手腕一紧,被硬生生的拽了出去,触及的是温暖而坚实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