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尪(6)
一个庶女有了那分红会做什么?江离想到了方淑媛买了首饰,本以为她会大手大脚地花钱,没想到她也知道该买符合她身分的东西,倒是一个聪明的人。
于是江离便没有在意刚才方淑媛的行径,仔细地看了一遍订制的首饰,满意地让人付了银子,带着首饰回去了。至于方淑媛,不过是他出门的一段小插曲罢了。然而江离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地又碰到了方淑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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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家酒楼的厢房里,方淑媛端庄地坐着,小口地试了那道十二生肖果盘。她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楼下。芍药,着她,「五小姐,妳点的菜肴还没吃完呢。」
方淑媛摇摇头,「妳吃吧。」
芍药便吃了起来,一边说:「五小姐,这样的一道果盘可不便宜呢。」
「是啊。」方淑媛一顿,「不过我们吃得起啊。」
芍药差点把嘴里的水果喷了出来,五小姐这一口暴发户的语气实在是太不符合她的气质了。
方淑媛无聊地等着,她知道江离每天都会到江家酒楼来,她控制不住想亲近他的想法,自一开始的仰慕,到后来他每月送来的信,一点一点地在她的心间疯狂地滋长了她的妄想。方淑媛想再靠近江离一点,想到这个月他写来的信,她的呼吸都要停了,他说他不介意她的出身,他的心里只有她。
一时间,方淑媛就飞蛾扑火一般冲到了这,她想看看江离,然后找机会跟他多说几句话,她知道他很忙很忙,但她不介意,只是说几句话而已,没有别的想法了。她不再想要仅限于书信间的来往,她还想听他说话,望着他那双蓝灰色的眼眸,她……
「五小姐,妳怎么了?脸好红。」芍药惊呼一声,赶紧放下水果,拿着手帕擦了擦手,伸手探了探方淑媛的额头,「五小姐,妳的额头好烫。」
「是吗?也许是天气冷了,晚上踹了被子受寒了吧。」方淑媛不在意地说。
芍药此刻哪里还有闲情吃水果,连忙扶起方淑媛,「五小姐,我们早些回去吧,若是病得严重了,可就不好了。」
方淑媛不愿意走,她还想再等等看,可芍药是一个护主的,哪里容她说不行,半拉地扶她出了门。
刚出了门,方淑媛便迈不开脚步了,心头彷佛装了一头小喜鹊,在她胸口喜悦地叽叽喳喳,上跳下窜。她本以为今天见不到江离,心情还有些失落,没想到见到了。她的嘴角弯起了娇媚的笑容,「见过江大公子。」
江离倒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灿烂的笑容,前几回见她,她的笑容都有些矜持,「五小姐。」
「今日我过来试了试那十二生肖的果盘,做得极好。」方淑媛喜上眉梢地望着他,每每对上他深邃的眼,她脸颊!粉,可她又舍不得移开眼。
「五小姐谬赞了,还是五小姐想出来的。」江离平淡地回道。
方淑媛笑了笑,还想与他多说几句话,江离先开口,「五小姐,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方淑媛收起心中的依恋,乖乖地点了点头,令江离快速地蹙了一下眉,总觉得方淑媛有些不对劲。但他没有多想,举步越过她,而后听到方淑媛身边的丫鬟疾呼道:「五小姐、五小姐……」
江离将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怎么回事?」
芍药急急地说:「我们家小姐似乎受寒发烧了,可否请公子帮忙?」
江离并未多说地颔首,派了两位酒楼的丫鬟帮忙扶着方淑媛离开。
等方淑媛离开了,江离身后的小厮安平笑呵呵地说:「主子,小的看这位五小姐怕是对你动了心。」
江离冷下了脸,「什么话不能说,什么能说,安平,你若是不知道便回去。」
安平立刻收起了嬉笑的神情,可江离的脸色并未好转。安平的话令他觉得有一点对,因为那方淑媛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就像是在看喜欢的人一样。
江离握紧了拳头,心中极为不喜,他并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地在男子面前示好的女子,一点也不懂矜持,不懂男女之别。
起初,江离对方淑媛的印象挺好的,特别是她那十二生肖的果盘帮酒楼赚足了噱头,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酒楼并不是江家唯一的产业,可也是其中之一,近几年并不是很好,也算是因为方淑媛的缘故而好转了。
可此刻,安平点破了方淑媛的心思,令江离想到了那些借故接近他的小姐们,他心中冷笑,这些女子还真是不知羞。
「以后替我注意方淑媛。」江离冷道。
安平应了一声,心中却明白主子的意思便是以后方淑媛出现的地方,主子都不会再出现,免得造成了误会。
***
方淑媛这一回生病了,梦里都是江离的那一双蓝灰色的眼眸,她知道自己无法自拔,更令她欣喜的是她收到了江离的信,信上,他安抚着她,让她好好照顾身体。
方淑媛捧着信,彷佛踩在云端般开心。可她还未开心多久,方四小姐来看望她,她急急地将信放在香枕下,装作刚醒的模样,恹恹地躺在那。
方四小姐进来,惊呼了一声:「可怜的五妹妹,怎么好端端地瘦了?这副模样当真是西子捧心,引人怜爱。」
方淑媛微侧头,「四姊姊夸张了。」
方四小姐坐在床边的小锦杌上,一脸的担忧,「五妹妹还与我说什么客气话呢?」
方淑媛垂着脑袋,「多谢四姊姊过来看我。」
「妳啊,真是令人担心,天气冷了,更应该注意保暖,身子可是妳自己的。」方四小姐好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