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兽语者[刑侦](484)
蔡玉铁十八岁的时候有一次行动失手,被团伙的打手打到吐血,是过来接头的花姐叫停,并送他进医院看病,他才得以苟活,因此蔡玉铁对花姐一直心存感激。现在接到花姐的电话,他丝毫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挂上电话之后,蔡玉铁果然在洗车店内院角落发现了一个编织袋,他按照要求将这个袋子送到动物园熊猫馆,然后打了电话。
交代完之后,蔡玉铁紧张的看着夏木繁,努力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按照要求将这个袋子送到熊猫馆,然后打个电话通知对方。花姐告诉我袋子里面是一只死猫,只是死了一只猫而已,不算违法吧?”
夏木繁表情严肃:“你知道你给谁打的电话吗?”
蔡玉铁摇头:“不知道。”
夏木繁嘴角微勾,眼神里透着寒意:“是我。”
蔡玉铁一听,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夏,夏警官,我,我真不知道那个电话是你。如果我知道那个电话是给你打的,借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敢啊。”
意识到自己竟然给负责人口贩卖大案的夏警官打电话,通知她去找那个装着猫尸的编织袋,蔡玉铁知道自己这是着了花姐的道。威胁恐吓警察的罪名他哪里扛得起?如果再进去蹲几年,蔡玉铁担心自己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这个时候蔡玉铁也顾不得什么恩情,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倒出来,只可惜他对花姐了解的也不多,能够提供的线索有限。
夏木繁问:“花姐怎么会知道你新工作岗位的电话?”
据狱警反应,蔡玉铁在狱中表现良好,守规矩、老实、勤快,没有结党,提前出狱没有人来接,谁会如此关注他?
蔡玉铁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啊,我没有什么亲人,当时一起关进去的几个都还没出来,在星市我没有什么朋友,连工作都是社区干部帮忙介绍的。”
他倒是反应快,很快就想到了关键:“会不会是洗车的时候有人认出我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蔡玉铁努力回想着自己洗车这段时间有谁仔细打量过自己,或者跟自己搭过话,可是左思右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蔡玉铁苦恼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说:“我挺珍惜这个工作的,老板让我洗什么车我就洗什么车,让几点下班就几点下班,平时也很少和司机搭话,没看到什么熟面孔啊。”
夏木繁问:“你确认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花姐?”
蔡玉铁犹豫片刻:“应该是她,那个声音我听过。”
夏木繁问:“你在哪里听过花姐的声音?”
蔡玉铁回忆着过去:“那个时候我才十八岁,拐孩子失了手,被打得吐血,晕倒在地上。有人走过来,轻声制止了打手,弯腰问了我一句,疼吗?她的声音像妈妈一样,温柔、低沉,让人听着心里头很舒服。然后我就听到旁边的人叫了一声‘花姐好’我没看到她的脸,但记得她的声音。”
像妈妈一样?看来是个女人。夏木繁问:“打你的人一定见过花姐,她长什么样?”
蔡玉铁的眼神有些茫然:“花姐很谨慎,平时穿衣服很严实,哪怕是最热的天也是长袖长裤。帽子、口罩、墨镜……全副武装,除了一双手,身上一点皮肤都没有露出来,根本看不清楚脸。”
遮这么严实,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夏木繁问:“花姐是男是女?”
蔡玉铁瞪大了眼睛:“花姐当然是个女的,哪有男的叫花姐的?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夏木繁再一次确认:“你怎么知道?”
蔡玉铁说:“花姐个子不高,只到我肩膀,估计不到一米六。她体型娇小,声音温柔,穿的也是女人衣服,当然是个女人。”
夏木繁眸光微闪:“她戴什么样式的帽子?什么牌子的墨镜?什么样的口罩?”
蔡玉铁身边见过花姐的人都不太关注这些,有些苦恼地回应:“就是那种医院医生戴的口罩,墨镜是棕色边框的,帽子……就是那种针织帽,松松垮垮两边拉下来遮住耳朵。”
夏木繁再次追问:“露出来的那双手,是怎样的?”
蔡玉铁想了想:“很白。”
夏木繁将目光投向冯晓玉。
冯晓玉微微颔首。档案里记录过人贩子团伙对花姐的描述,与蔡玉铁所言基本一致。
体型娇小,一米五八左右;
着装朴实、低调、严实,除了一双手,颈脖、脸颊、额头都不露出半分肌肤,即使是夏天,也会穿高领长袖上衣,颈间系丝巾;
声音温柔低沉,说话不急不慢,看着和善,其实心狠手辣谁都怕她。
如此谨慎低调的一个人,为什么今天跳出来主动挑衅警方?
夏木繁总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
按理说,警方打击人口贩卖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湘省十几个拐卖团伙被端,花姐作为漏网之鱼更应该蛰伏,怎么还敢高调现身?
用一具烧焦的猫尸来警告夏木繁,花姐到底想要做什么?
夏木繁感觉有些疲惫,站起身来,走出审讯室。
顾少歧等在门口走廊。
一看到夏木繁出来,他便伸出手揽过她肩头,看着她眼底青灰的颜色,眼中满是心疼:“怎么样?问出了些什么?”
这几天夏木繁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一闭上眼便看到那具被烧焦的狸花猫,鼻子里似乎总飘着股焦糊味。
别人或许觉得,那不过是一只猫,没什么。
但对夏木繁而言,却是一种血淋淋的警告:你若再追查下去,等待着的便是煤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