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55)
“这是眼前的问题。董事已经对公司的发展毫无信心。”
王东山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们与公司目前的大客户之一华雄电子,似乎双方合作不甚愉快?”
王东山冷眼看粮数:“对于工于心计,不惜用低劣手段刻意破坏我家庭和谐的人,或者结束合作也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粮数自然明白他指的是林丹鹰帮助文佳状告纳兰祖一事,她清清喉咙:“其实,王生,有些事情,或许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王东山看着粮数。
“关于你和王太之间的一些误解,或许——”
王东山抬手阻止:“这是私人事情,不必讨论。”
“请允许我解释,王生!就文佳一事,你前期与文佳有所接触,包括你个人财产的变动,其实都是经我之手,向王太传达的。”
“过程并不重要,粮律师。”
粮数有些沮丧:“抱歉,王生。当然你我之间只是公事往来,私事上毫无干涉。但基于我和王太算是有些私交,我必须为造成你和她之间如今的状况承担一些责任。”
王东山起身:“粮律师,我与我太太之间的问题,由我们自己解决,与你,或者其他任何人无关,你不必多言。”
“我想,王太对你的种种不满,均是误解,我认为你们不该走到这样的境地,作为一个女人,我想王太对你并非毫无感情!”
王东山摇头:“粮律师,如果你有心做事,不如想办法共度时艰。”
粮数沉默须臾:“好,王生。”
纳兰安收到粮数的邮件。是弘业最新合作伙伴的信息。
她打开细看。周季同,不到四十岁的金牌商业推手。
“你如何找到他?”
“他原属G市陈氏企业的第二把手,如今独立门户,正是最佳的合作时机。”
纳兰安沉吟,回复:“王生什么态度?”
“他如今已经和林丹鹰关系陷入半决裂状态,所以和周季同关系反而热络。”
“你怎么看?”
“应该值得信赖,周家里有高官背景。如果说,弘业在本地业务已经陷入胶着,转移G市未必是坏事。”粮数补充一句,“周背后还有另一个人,他太太,姓丁。”
“很有来头?”
“没有背景,曾经是周的手下。不过周应该非常信赖她。”
“如果确定要合作,你必须足够谨慎。”纳兰安手指停了一会儿,发送:“并充分提醒王生。”
“自然。”
“我准备休息。”
“多问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纳兰安看着这句话,缓缓打字:“未知。”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睡觉,晚安。
☆、转圈
纳兰安站在阳台上,往楼下看。和明趣的家一样,她住在面向前院花园的房间——这一点,她承认王东山已经做到足够体贴入微。
纳兰祖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新雇的用人丽兹正在耐心地冲泡花茶。纳兰傅惠真抱着咕咕,给她喂牛奶。这一切看起来美好极了。
可是纳兰安知道事情并非表面那样明媚。
长达三年的偏瘫已经让纳兰祖彻底丧失半边身体的知觉,同时影响了他另半边身躯的正常活动。尽管巨额的钱财投入仍然在支撑着纳兰祖的生命,可是每个人都心知,他不可能康复了。不知是幸或不幸,纳兰祖的头脑仍然保持一定的清晰认知,只是,状况每况愈下。
而纳兰傅惠真——纳兰安看自己的母亲。年轻时的母亲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养尊处优的生活一度让她看起来比旁人多出一份光彩,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母亲也老了。
还有咕咕,那个天使儿,如果可以,纳兰安愿意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双手奉送给她,可是,偏偏也是自己,剥夺了咕咕和父亲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咕咕如今仍未认人,等她有了记忆,是否会责怪自己的残忍?
所有人都在问她何时回国——她不知道,确实不知道。如何面对王东山,如何重拾往日幸福甜蜜的相处,或是要重新习惯冰冷而生疏的距离,她没有答案。
何况,她内心隐约有一个想法,或许,她即将要和自己的父亲告别了。她对父亲的感觉复杂程度,连她自己都无法客观分析,但她确定,她需要父亲活在这个世界上。
王东山和周季同的第一次正式会面是在红星大厦的顶楼会客室。
周季同看上去是个英俊的男人,王东山伸手去握他的手时,感觉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王生,你好。”
“周总,幸会。”
“看来我们都是入乡随俗的人,在英城,你们都喜欢叫王生李生陈生。”
王东山笑:“不知道周总是否习惯被称呼周生?”
周季同摊手:“随意。”
秘书送上了两支雪茄:“周生是否需要?”
周季同摆手:“王生,你随意。”
王东山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老实说,你们的合作方案我看过了,我很有兴趣。弘业的名声,绝对是足够响亮,就算引入到洛城,也绝对有品牌效应。不过,如果王生不介意的话,我希望看到贵集团近五年完整的财务报告再确定下一步。”
“确定合作的话,我们绝对坦诚公开。”王东山看向远处,108层的高度,仿似触手可及蓝天与白云,“未知周生的条件?”
周季同笑:“王生,谈生意谈得如此直接还是少数经验,我个人非常欣赏。”他把文件递给王东山,“请考虑。”
王东山翻开,看了第一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