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19)
纳兰傅惠真意外极了:“怎么是这个时候呢?”
纳兰安硬着头皮:“反正迟早都要结的。”
纳兰安出走英国时,纳兰傅惠真的确用“迟早要结”这个理由劝过纳兰安回国,可纳兰安岂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的个性:“你想好了,阿山也想好了?”
“嗯。”
“你是真的愿意吗?”
“妈!”
纳兰傅惠真沉吟:“可是你阿爸现在的情况,恐怕参加不了你们的婚礼。”
“我们没有婚礼,就是去注册登记就行了。”
“怎么可以!”纳兰傅惠真想了想,“我打给阿山。”
王东山正对着电脑,纳兰傅惠真的来电中断了他的工作。
“是的,我们考虑过,决定要结婚了。无论如何,弘业需要有一个人名正言顺的接管。对,到时我希望和律师一起去美国和伯父办妥手续。弘业永远属于纳兰家,伯母。”王东山听到纳兰傅惠真那句“你是真心待阿安吗”,心里闷痛,“伯母,即使讲到最差,我哪怕不是阿安的丈夫,也是她的大哥,她如何对我,我都会让她。”
“其实,这么多年,我知道是我们亏欠了你。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你伯父突然倒下,我都想着帮你安排别的婚事了。”纳兰傅惠真难受极了,为王东山,也为纳兰安,“阿安不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我怕你受她的气。”,想了又想,还是说出内心深处的话,“我也怕,也怕你终有一日受不了她,丢下她,到时她又怎么办?”
王东山点燃了烟,缓缓吐出烟圈。
“外人看来,我们曾经有多风光。内里多少心酸,真是说不出口。我无能把持一个大家,三个女儿现在过得都不算好,我最怕就是,她们如我一样,遭遇喜新厌旧。”
“伯母,别说了。”王东山听不得这些愁绪,“你安心照顾伯父便是。”
“你们决定要结婚,做阿妈的,就祝福你们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好。”
“还有婚礼,不能省任何一步。”
王东山顺应:“好。”
放下电话,他眼神往外看去。他没有透视眼,看不到另一间办公室的纳兰安此时此刻在做什么,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会和他一样,期待着也惶恐着吗?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则留言都看了,由衷觉得我的读者朋友们聪明伶俐善于思考善于表达。让你们的留言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交付
王东山和纳兰安连同蔡子仪飞了美国一趟。
纳兰祖的情况稍有好转,却依然未能自主坐起。
纳兰安站在病房一角,倔强地保持沉默。
“你……你们……好好的。”
“伯父,你放心,好好复健,我和阿安的婚礼等你回来。”
纳兰祖缓缓点头。
纳兰傅惠真和纳兰安看着他们静静地办妥了手续。弘业的掌管人,不到一年的时间更迭两次。未来是怎么样,谁也说不好。
连当事人纳兰安也毫无把握。
她趁王东山不注意,偷偷打量他,他的脸上没有乍得巨额财富的欣喜,相反,他的脸色很凝重。
王东山回国之后,动作很迅速,交代公关部安排好公众媒体,随时跟进弘业的动态。
三天以后,各大媒体的财经头条是王东山手握弘业百分之十股权的消息。消息一出,上午弘业股价陆续下降,下午几近跌停。
纳兰安有些焦躁,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曾经以为王东山是个有力筹码,却忘了他毕竟姓王,别人也许本来对纳兰姓氏这个招牌已经信心不足,突然改朝换代,或者是加速了外界信心的瓦解。
第二天,弘业股价继续下跌。
纳兰安去找王东山,王东山脸色疲惫:“没事的。”
“弘业会死在我的手上吗?”她不说死在他的手上。
“不会。”王东山语气坚定,见她神色仓皇,用力握了她的手,“不会的。”
再过几天,纳兰安和王东山注册登记的照片霸占各大报纸。照片上,两人神色一致的凝重。
圈中形容这是一次“救火婚姻”。
纳兰安和王东山结婚的消息一出,商界大小人物多日来的观望终于有了定论,王东山手握高额股权,并非纳兰分家,而是他正式掌管纳兰弘业的标志。
下午,股东公告登出,弘业董事长的大权由代理人纳兰安交接到王东山手上。
新闻发布会现场,王东山右手紧握纳兰安的左手,他们的手上均多了一只婚戒:“我会和我太太共同把弘业带上一个新的高度。”
纳兰安没有笑意,但眼神专注。
“纳兰小姐,成为王太以后,你仍然会参与弘业管理?请问你们谁会真正主导弘业的走向?”
“王生是最高决策人,我将会是他最忠实的支持者。”
连续几天,股价都有小幅攀升。
媒体突然有新的一则报道,商业巨子林丹鹰买入弘业大笔股票。
由此,弘业股价达到纳兰祖病倒后的第一次高位。
短短两个礼拜,纳兰安仿似经历人生的摩天轮,高低起伏。
弘业接班人正式和平交接。
外界对王东山这个商界幸运儿给予了远胜于纳兰安的关注。王东山的头衔是实实在在的董事长,没有代理二字,做事更加得心应手。
注册登记后,纳兰安依然回公司上班,全心扮演目前的好太太角色。
早上一出现在公司,总是那样的声音“王太,早晨”。
纳兰安听秘书说,公司内部讨论过,应该继续叫她纳兰小姐,还是王太。秘书是笑着和她说这些的,纳兰安微微弯一弯嘴角,不作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