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娃娃鱼+番外(19)
章奇研觉得曹小静在推他;他推开被子,曹小静左手拿着手机,右手的手心躺着两颗红色的药丸,直直地朝他伸过来。
倪若竹的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她似乎能看见曹小静现在脸上坚定的神情:“小静,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当然,人总是要长大的嘛,”曹小静看见章奇研准备把药丸干吞下去,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倒水,“真的呢,我难得下定一次决心——反而一点也不想哭了。”
“那就好。”倪若竹终于放心地笑了,重新拿起笔,“那我可就不陪你了。”
“嗯,谢谢你,拜拜。”曹小静挂断了电话,就一个手机敲到章奇研头上,“你想噎死啊!”
章奇研捉住曹小静的手:“那你倒水给我啊。”
曹小静白了他一眼:“是,少爷!”她倒了水过来给章奇研,看他把药吃了下去:“怎么吃了一次火锅,你又好像烧得狠了些?”
章奇研闷闷地把药吃了下去:“你还是把其他的药都给我吧。”看到曹小静又要瞪他,他急忙加了一句,“在飞机上你总不能还隔四个小时给我发两颗药吧?”
曹小静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她笑着在他肩上推了一下:“我不会这么快就去追他啦!”
“不是,”章奇研摇摇头,“我想回去了。”
“不怪你妈妈了吗?”
“诚如你所说的那样,她不爱我就不会把我生下来,也许她表达爱的方式有些让我难以接受,”他想起那张附属卡,又想起她用钱买曹小静的地址,“但我想我应该和她谈,而不是一走了之——你那什么眼神?”
“章奇研!我有点崇拜你呢!今天晚上的你完全不象你咧!怎么这么成熟这么理智?是不是烧糊涂了?”
“你这是什么话?!……那我再赖两天再走好了!”
“喂~对不起嘛……别这样闹别扭嘛……”
“……”
“喂,章奇研……想死啊,还给我装睡!”
伊豆一碧湖,雪野别墅。
刚刚洗过澡的雪野凌坐在桌前,柔和的灯光照着桌上那本黑色的笔记本。
他拨通了方令哲的电话,很意外,是方令治接的,很温柔很文雅的声音:“哪位?”
他愣了一下:“我是雪野凌,我找方令哲。”
方令治哦了一声:“他正在整理行李,请等一下。”他放下电话,对房间外面的两个属下点点头:“把方令哲踢过来。”
于是可怜的被绑得象个粽子一样的方令哲被踢了过来,方令治弯下腰把电话凑到他耳边,依然是那样温文尔雅的声音:“雪野凌找你。”
“幸好你现在打过来,待会我就上飞机了。”方令哲尤自强作镇定,“什么事情?”
“那个笔记本。”雪野凌手指抚过笔记本的封面,“别说和你没有关系。”
“是我放在你口袋里面的,”方令哲很爽快地承认了——方令治的右脚踩在他的背上,有点痛,他想赶快摆脱这样的姿势:“你看了吗?”
“我没习惯看陌生人的东西。”
“那是曹小静的类似于日记一样的资料,”方令哲动了两下,“但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在你那里保存一段时间好吗?”
“我自己把它寄回去好了。”
“娃娃鱼说那是一段对曹小静来说不算快乐但也不该遗忘的过去,所以才要放得远远的,你暂时保管着吧,如果她真的想起来,我们会叫她来找你的。”
“……好吧。”
方令哲松了一口气;方令治把电话拿回自己耳边:“雪野,有句话托你转达你姐姐——希望她会喜欢维纳斯小岛上的风光,祝她假期愉快。”
“好的。”雪野凌挂断了电话——虽然和方令治不太熟,但想必是一个非常文雅的人吧。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笔记本;拿起来,放进了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
方令治挂断了电话;但踩在方令哲背上的脚还是没有收起来的意思。
“哥,我的背很痛,要断了。”方令哲可怜兮兮。
“你的背要断了?”方令治看了方令哲一眼,他的眼睛和方令哲长得非常象,但没有方令哲的那种桀骜,而是一种深沉的温柔——即使是现在,那眼睛仍然深邃的如同大海一般:“你知道当我把维纳斯输给雪野冰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吗?”
明明知道自己和雪野冰打赌是十赌九输还要赌!连谁能先把弟弟带回家这种无聊的事情也拿来打赌!输了是你活该——但是这种话决不能说出来,否则方令治的脚一定会毫不留情地踏上他的脸:“哥,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方令治把他拎起来,亲手帮他松绑,“不过我还有事情要拜托你。”
他的手扣在方令哲手腕的脉门处,这下方令哲傻眼了——他只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学跆拳道而不是中国武术:“哥,你说——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帮我把维纳斯赢回来。”
“行,”方令哲满口答应,被扣着脉门的滋味可不好受,“你先松手好不好?”
“我还没有说完呢。”方令治慢吞吞地,“没有把维纳斯赢回来之前,不能和倪若竹见面。”
于是站在门口的方令治的两名属下就听见了两兄弟这样的对话——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啊!”
“原来你不怕我啊。”
“……你别仗着比我大就这么嚣张!”
“那就放马过来好了——爷爷说这次不需要给他面子,不管打成什么样,回美国再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