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爱(网络版)(71)
和她裙子的颜色一样,幻象的表情也分白黑红三种。
红色的是笑容。
不是对他笑。幻象的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别的风景,别的人,温柔地,甜蜜地笑。
只有喝醉了才对着他笑,对着他撒娇——翌日早上,他狠狠地与这幻象爱了两回。
黑色的是眼泪。
一哭起来眼眶鼻尖通红,一张小圆脸湿淋淋,令他无比心疼,不知如何才好。
最多的是冰冷疏远,敬畏惊惧的空白眼神,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小师叔,您这是在对我做什么。
……那你呢。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行动超越意志的现象。
别无他法,他只能与这幻象一遍又一遍地欢爱,永不厌倦。
甚至就在今天早上,她还来与他同衾共枕。
当这幻象的真身猛地献吻,猝不及防的聂未立刻凭本能将她捞起在门槛上站着。
当两人唇舌交缠时,他只觉得甜蜜又狼狈。
阿玥。我与你做过的事情,比这尺度大得多。
脊髓内的肿瘤我也可以完整剥离。
就是拿你没有办法。
你到底想要什么,闻人师妹。
一个人怎么能乍喜乍悲,又哭又笑,忽冷忽热到这种程度。
闻人玥亲了好一会儿,感觉他的舌头还是很僵硬,很被动;不过她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很礼貌,很冷淡,很敷衍”地回应着。
真是泄气啊。
她在这方面都能无师自通,便天真认为高智商的小师叔更应该是天赋异禀。
亲了两次,还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回应,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何必强迫他——不!今天我就是豁出去了!就是要霸王硬上弓!我不要回到澳洲还有什么遗憾!
她松开手,退下门槛——聂未意乱情迷,双唇不由自主地逐过去——还没有被扫完盲哪。
他伸出手想把她再捞过来学习学习。
但她更主动,使劲抓住袖口,把他扯进门来,拼尽全身的力气往床上一推。
事态正在逐渐失控。
聂未跌坐在床边,放在膝上的一对手有点震,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脸通红的闻人玥。
她现在可不算美。红肿的眼皮,头发汗湿在颈窝里,小臂上还有淤青。
不是没人倒贴,不是没人勾引,不是没人撩拨,不是没人纠缠。
这个“人”,有美有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聂未都无动于衷,没有反应——他对于亲密接触的反感,可以抑制所有的原始冲动。
但他想和这个肿着脸,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现在,立刻,马上。
闻人玥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双手背在身后攥成拳头,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一只蚊子飞过眼前,她再一看洞开的门口,懊恼地叫了一声:“糟了,肯定飞进来好多蚊子!”
他激动到几乎不能自持,她却在想蚊子?
“闻人玥!你——”
她一抬小腿,把门给踢上了。
别发火啊,小师叔。
你在我床上,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她舔了舔下嘴唇,勉强地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嘘,嘘,别说话。”
见她脸红又笑,聂未以为她又要坐到自己腿上来,心内一动,一双手便伸过来牵她——闻人玥见他似乎要推开自己,立刻一扭纤腰绕开,迅速踢掉两只凉鞋,爬上床,在他身边跪下来,又按住肩膀,迫使他的一张脸转向自己。
这个高度真好!
她从未俯视过他,还靠得这样近,比在车内的那两次近得多。
不由得心内欢呼一声,一对深情的眼睛仔细地端详着心爱之人的脸庞。
心跳太大声,竟未发现聂未的手已经移上她的大腿摩挲。
这是和仰视完全不同的感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原来是内双的眼皮,眼角还带点撩人桃花;鼻子很挺,嘴唇很薄,耳廓很美——她不由得捏了一下。
他眼内乌光一敛,立刻扣住了她的手腕——她使劲儿挣脱,反手下死力钳紧,然后把这双老捣乱的手按在床上,用一对膝盖压住。
“嘘,嘘,别动。”她一边拨着他浓密乌黑的头发,一边轻声发誓,“我只捏一下。再不捏了。”
聂未的每只手被院方投保了五百万,加起来是一千万。
现在这一千万就被闻人玥毫不怜惜地压在膝下。
这张弓总算老实了——霸王洋洋自得。
她也不想想,男女力量有多么悬殊。
若不是他有心相让,怎么可能轻易钳制得住。
闻人玥腾出两只手来,紧紧地捧住这颗爱慕了十四年的脑袋,一下子就亲在额头上——哇!小师叔没反抗!
没反抗是因为失去了战斗力,但那双乌沉沉的眼睛可瞪着她呢。
“闭眼睛闭眼睛。”她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口气,又一路亲了下去,“忍一下忍一下。过两天包粽子给你吃。”
她要把这张脸的每个地方都亲到。
浓眉,睫毛,眼皮,脸颊,鼻子,下巴,胡茬,耳垂……
啵啵地亲了个遍之后,她又想把手伸进他的衬衫里——
闻人玥。你现在和于璧飞有什么两样。
她猛地一哆嗦。
聂未早就有反应了,不过是看她兴致高涨,玩得不亦乐乎,才强忍着这种单方面的调情方式。等发觉她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被压着的一双手也松开了,才闭着眼睛哑声问她:“亲完了?”
亲完了就该他了。
伸手一捞,却捞了个空,睁开眼睛,她已经蜷到床尾去了,尴尬异常:“……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