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一笔谈(94)
此刻笏九正大大的烦躁,听见九尾两个字一样不受用。
那猫鬼被吼得一阵耳鸣,唧唧嗡嗡贯彻耳膜,它抱着脑袋说:“息怒息怒,九尾……不,六尾大人息怒,小的只是过来替我主人带句话,听说六尾大人正在打听尊师的下落?”
笏九猛一顿,一双殷红的狐狸眼狐疑地盯着猫鬼,不语。
猫鬼见此招奏了效,忙忙地说:“我主人有办法帮您找到尊师的下落。”
笏九将信将疑,“当真?”
猫鬼谄媚地笑了笑:“千真万确,您请跟小的来。”
朝歌开口道:“笏九,当心有诈。”
笏九道:“左右不过一个巫师而已,能奈我何?”
猫鬼提着灯笼,领着笏九拐进了某条小胡同,在胡同里走了半天,从一开始胡同的地面上还洒了些许稀薄的月光,直到现在彻底看不见分毫月色,让这条胡同显得仿佛没有尽头,往前看不到一丁点光线。
笏九借着朝歌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查看四周,走了这么久,周围还是胡同的构造。
朝歌说:“我们进入结界了。”
笏九不语。
走这么久还在原地,不是结界就是幻境。
前面的猫鬼停下来,因为他跟前出现了一扇门。
自从上次经历了奇门遁甲一事之后,笏九对门这类东西就产生了一定的心里阴影,现在他一看见“门”,尤其眼前这一扇门还长得奇奇怪怪的时候,心情更不爽快。
这时,那扇奇怪的门缓缓开启,猫鬼提着灯笼率先走了进去。
笏九站在门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里面猫鬼的声音传出来:“六尾大人请进,我主人就在这屋子里。”
笏九略作沉吟,谨慎地抬脚,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给笏九的印象就是十分做作,几乎他目光所及就能看见一堆大约是古董或名画一类的东西,或堆或挤,反正他也没有那么高深的雅趣来欣赏这些东西。
东西虽名贵,不过很显然这间屋子的主人并不懂得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各类古董西洋名画扎堆在一起,看起来就像街边摆摊卖花瓶卖西洋画的……
猫鬼请他坐下,自己进了里屋。
笏九挑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下,再一次环视一遍这间屋子。
很显然这屋子的主人想走欧式风格,比如他屁股底下的这张白色单人沙发,典型的欧式抽筋风,就是那种无论是底下的四只脚还是上面两边扶手,亦或是椅背上的雕刻,一定要带上些弯弯扭扭的元素。
还有这地毯……
不多时,里面终于有人走了出来,笏九抬头看过去,是个男人。
男人穿着西装马甲,衬衫的领子打了个风骚的橘红色领结,正笑意盎然地朝笏九走了过来,道:“六尾先生,久仰久仰。”
笏九想起之前和江墨造访那座所谓的“有关部门”的时候,那个出来迎接他们的老头也是差不多是这么个装扮,不过那老头看起来帅气多了。
巫师走过来时,伸手想和笏九走一个国际礼仪,手伸了出来,同时笑着自我介绍:“鄙姓黄。”
笏九站起来,并不搭理那只手,只似笑非笑道:“黄巫师?又黄又污?亏你想得出来。”
“……”
朝歌笑出了声。
笏九问:“你就是那猫鬼的主人?”
黄巫师点点头,“是我,黄某是一名巫师。”
这世上有本事降妖除魔者,或道士,或和尚,或冥府里培养出来的捉妖师,还有一种被称之为巫师,不过修炼巫师者大多来路不明,所以里面经常是鱼龙混杂,好坏各半。
黄巫师让猫鬼赶紧上茶,“六尾大人,您请上座。”
笏九没什么耐心,坐都懒得坐下就直奔了主题,“你说你知道恩师的下落?”
黄巫师笑得高深莫测,道:“不急不急,咱们坐下,慢慢聊。”
笏九漫不经心地弹了弹雪白色的长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我时间有限,笏某好心奉劝黄巫师,正正经经地有话直说才是,倘若敢耍花招,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黄巫师没想到这六尾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居然连客套话都不耐烦应付,不禁笑容一僵,顿时心下来气,面上还是装作和和气气道:“六尾先生言重了,黄某一心想助您寻师都来不及,又怎会耍花招?”
“那样最好。”笏九说完坐了下去,刚好猫鬼也端来了两杯茶水,笏九对这东西不大有兴趣,于是也爱搭不理,将一杯茶闲搁在那里。
见他是这个态度,黄巫师也不再磨磨唧唧,直接开门见山道:“六尾先生可曾听说过红莲业火?”
笏九一听,嘴角的一丝笑意显得不阴不阳,“我说呢,你我非亲非故,如何想起来要助我寻师?想来也定是另有所图。只是不曾想到你居然要那红莲业火?”
“非也非也,六尾先生误会了,”黄巫师笑笑道:“这红莲业火乃是寻找尊师下落的关键,再者便是十二品青莲的花瓣,二者缺一不可。”
朝歌忽然紧张道:“笏九,别上当,这两样东西你一样都不能拿。”
笏九略作沉思,随后说道:“红莲业火为地府冥君所有,取得取不得尚且不论,这十二品青莲可是文殊菩萨的掌上莲,你莫不是要我去偷取菩萨之物?”
黄巫师看了笏九右手上的朝歌一眼,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说:“您难道不知早已在三千多年前,文殊菩萨将掌上一朵十二品青莲贬落凡尘,兜兜转转之下,如今有一片花瓣已经落到了地府冥君手里?”
“也即是说,我要在冥君手里拿走两样东西?”笏九说完,意味不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