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一笔谈(148)

作者:砚丞书

蔺傒文看她神情没有一丝愠色,脸颊红噗噗的带着两分她自己也未必察觉得到的笑意,他直言道:“我看你挺喜欢。”

江墨:“……”

此君果真不甚温情啊。

“对了,”江墨忽然说:“我要去一趟太保府找月公子。”

“做什么?”他问。

“我想把事情问清楚,冤枉人可不行。”这话她说的理所应当。

蔺傒文安静片刻,道:“他既负责审查此案,那么该如何行事也自有他的主张,再来他是当朝太保之子,前些日子你才把人拒之门外,眼下你是凭何等身份去过问他?又何以见得他会对你悉数坦白?”

江墨一时噎住。

是啊,先前她也一再强调过,她和他始终门不当户不对,连交朋友也算她高攀,如今怎么也忘了自己的身份,竟还要去过问?

“可也不能让他们平白受冤,我去找道长总还合适吧。”江墨觉得老道长虽然生性固执,却也并非那不可理喻之人。

“那老道以手刃妖邪为己任,便是他知道那两个不是凶手又如何?”蔺傒文淡淡看着她反问。

“一笔归一笔,事情总该说清楚的。”

“那老道未必糊涂到黑白不分的地步。”

江墨猛一愣,“什么意思?”

蔺傒文默不作语,转身走了。

如果老道长并非糊涂至此,却又一定不肯放过阿珩和阿萤,那么……江墨忙跟上去追问:“你的意思是指他们两个和这件事确实有关联?还是指道长这么做其实另有打算?”

他说:“前段时间,长萤草让嬴勾给夺走了,而如今他却成了月生海的阶下囚。”

“长萤草?”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江墨听了心里莫名,“你是指书上提到过的,生长在云崖之上的那株仙草?”

“嗯,”他道:“就是你口里叫的阿萤。”

“……”

“这两日我会派人过去盯着,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禀报。”

——

阿珩和阿萤就被收押在大牢的最里间,月生海没有升堂提审,却跑到大牢里来见他们。

大牢里面拉了好几条由红线编织而成的捆妖绳,绳子上还有天师符加固,大牢外面还有老道长布下的阵法结界,此二妖确实难逃升天。

月生海并不想为难他们,他还亲自带了一壶酒过来,可是他们好像并不领情,他笑着问道:“你们妖怪也怕人间的毒酒?”

叫阿萤的冷淡许多,看起来还有些虚弱,比第一天关进来的时候还要虚弱,他只瞟了月生海一眼,白着一张脸,不言不语。

月生海记得自己没亏待过他们啊,好吃好喝地供着,招待得非常周到。

那位叫阿珩的就要温和多了,说:“多谢月公子好意,月公子今日亲临,是打算审问我们些什么?”

月生海让人搬了张凳子过来,坐下去自斟自饮,“实不相瞒,我不认为你们是凶手。”

“哦?”阿珩看着他,“此话怎讲?”

“说来好笑,”月生海痛饮一杯,说:“无凭无据就把你们抓了来,实在非月某的行事做派,二位虽为妖,但看着却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阿珩听了皮笑肉不笑,“你们官府里的人办案,不讲证据也就罢了,竟是以貌取人?不过月公子既然明白,何不趁早放了我们?”

“我的意思是,背后指使你们的是什么人?除了过来投案自首的,没有哪个凶手会自己送上门来,一开始是你身边的阿萤,然后是你,”月生海慢慢加深了笑意,“说吧,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过了,阿萤让嬴勾抓走,后来拼死逃了出来才碰见了你们。”阿珩冷笑,“他向你们求救,你们却把他当做凶手抓了起来,实在可笑!”

月生海搁下酒壶站了起来,走到牢房门边,透过木桩相隔的空隙看着他,“我虽查不到你们作案的证据,却拿住了你们的动机,那日你们抓走江墨原就是想作案,这你可承认?”

阿珩一时无言以对,迟疑了片刻,说:“是,可我们没想要取她的性命,只不过是想借她——”他欲言又止。

这话在月生海听来却感觉更加可疑,“如此说来,道长说的不错,你旁边的阿萤想吸食江墨的精血,为自己续命。”

“没有!”阿珩沉声道:“我和阿萤不曾有过害人之心!那晚实在迫不得已,他让嬴勾打成了重伤,须得以青莲为引子方可痊愈。”

“青莲?”月生海微微一眯双眼,“你指的是江墨?”

“……”

——

路上,江墨抓了一只兔子,逗玩了一路,一回到家里就问他是喜欢用火烤着吃,还是清蒸,亦或是爆炒?

蔺傒文说烤着吃入味些。

他的话刚说完就看见她把兔子给放生了,“我才刚想起来,你平日里打点鬼魂已经太过繁冗,如今就不给你火上浇油了罢,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

“……”

那狐狸在家里待了一日,一日未进食,此刻显得精神不佳,软软趴在门廊下不搭理人。

蔺傒文站在一旁,说:“人间非你久待之地,回去吧,回你的青丘山。”

狐狸依然不声不响地趴着。

江墨自从遇见蔺傒文开始,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见闻过,现下见他和狐狸说话也不觉得出奇,只问道:“它听得懂么?”

“这狐狸生有九尾,是青丘的九尾天狐,他虽还未修成人形,却生来聪慧颇具灵气,相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蔺傒文伸手虚晃一下,果然见狐狸露出了九尾,“说来我与青丘的九尾天狐还有些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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