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35)
不知道怎么回事,楼涧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看着眼前的习题,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干脆,他关上了书,看了一眼手机——
今天已经是28号了,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要去上课了,楼涧觉得这个寒假好像过得有那么一丝丝得快。快得他好像就记住了一件事。
他有些犹豫,这件事景一渭到底会不会跟李清言说。不过即使说了,可能李清言也是知道有这号人的,他知道景一渭的分寸,不可能什么都抖出来。
但是他不说,人家不一定不会问哪。要是李清言问起来,景一渭要是出卖了他和他二叔……
楼涧越想越不敢想,脑袋里只觉得景一渭要背叛他了。
思来想去,他猛的拿起手机,点开景一渭的头像就要拨电话过去。
那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生生忍住了给他打电话的欲'望,楼涧强制自己放下了手机,打开了摊在面前的书,猛的抓起了一根笔,低头做起了作业。
第二天,吕书知道他要上课去了,一大早把他叫起来了。看着还迷迷糊糊的楼涧,吕书暴脾气上来了,一把薅过去,骂:“快点!要迟到了!开学第一天你就这么懒!”
楼涧被她猛的一喝,醒了一大半,提着早餐出门去了。
他想起来昨天晚上时不时看着手机极力抑制住自己想要给景一渭打电话的场景,自己都笑了起来。
他在心里默默说,好险好险,幸好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没有梦见这尊瘟神。
等他进教室,一眼看见昨天还一把毛的景一渭今天就只剩下一个皮蛋顶在脖子上了,心里生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嘲笑,而是有些难言的心跳加速——
这个人怎么没了头发还是一样的帅啊!不公平啊!
景一渭正在跟胡竣然黄明靖打打闹闹,偶尔跟前边的夏烟波互动一下,这一瞄,见楼涧慢慢地走过来了,竟然没有一如既往地嘲笑他,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胡竣然没发现什么不对,楼涧一坐到位置上,就扒拉着人家笑第二轮:“你快看他啊!哈哈哈哈哈!这才几天没见,怎么是去劳教所呆了吗?哈哈哈哈!”
楼涧压抑住心头那抹不正常的小兴奋,憋笑:“昨天不还好好的嘛?”
景一渭光头他骄傲:“理发师跟我说,好久没见到能hold住这个发型的人了。”
夏烟波在前边竖拇指:“你确实帅,帅得发光了。”
景一渭不满:“起码还有点头发好不好,你摸一下?”
说罢,抓起他的手往头上摸去,楼涧一摸,摸到他那刚刚出头的发根,评价:“有点扎手。”
从他那里看过去,还能看到泛着青色的头皮。楼涧眯了眯眼,觉得此人这么暴露在自己面前,有点邀请他来饮血的意思。
胡竣然拍拍楼涧:“诶诶诶,作业写完了没啊?”
楼涧一回头:“写完了啊。”
景一渭朝他笑:“怎么的,你没写完啊?我可要举报你哦。”
黄明靖在一边幽幽说:“啊,我已经帮他抄完了。”
胡竣然洋洋得意:“哈哈。”
楼涧难得没有调侃两人,回过头来整理书桌。
景一渭见他似乎兴致不高,凑近他问:“怎么了?没睡好?”
楼涧摇了摇头,没敢看他。景一渭不死心,凑得更近:“你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是不是你二叔跟你说了什么?”
楼涧心里默默咂嘴,此人果然机智。但是面上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低着头:“没说什么。”
他一抬头,见景一渭顶着个皮蛋,眨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了想伸手上去摸一把的错觉。
景一渭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笑了:“你看我干嘛?”
楼涧也跟着笑:“你好看啊。”
景一渭本来想调戏他一把,没想到居然被他逼出了这么一句甜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瞪大了眼问:“你说什么?”
楼涧本还想再来一句,但是凭他半年的磨炼,远远地已经听到了班主任那轻盈的脚步声,于是立马住了嘴,坐好了。
景一渭没听到他再来一句,颇有些不满,撅了嘴趴在桌子上学死鱼吐气。
一大早四节课,四个不同的老师,分别调侃了一句景一渭那劳’改’犯的发型。楼涧心情有些郁闷,这时候不笑又显得自己没风度,于是跟着大家哈哈笑了两声。
就凭他那敷衍的态度,景一渭都看得出来此人似乎心情不太好。一想,一定是他二叔回来的时候跟他说了什么。
但是别看楼涧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一旦谈及到了正经事,他的嘴闭得比螃蟹还紧。
景一渭想着想着就想歪了:不知道亲上去的话会不会松一点。
他这么一想,就见楼涧忽然凑近自己,吓得他连忙心虚地一退后:“妈耶你干嘛呀?”
楼涧疑惑地看着他:“诶,你额头上怎么青了一块?”
景一渭松了口气,随即立马变得恶狠狠地:“还不是那个孽畜,昨天居然敢在我身上撒尿!我一躲就摔在地上了。老子没打死他已经是它佛慈悲了!”
胡竣然一只耳朵听到这边的话,哈哈笑裂了:“二渭吗哈哈哈哈哈做得好小子猫小胆子倒是挺大哈哈哈哈你妈妈是给它每天吃豹子胆吗哈哈哈哈哈!”
景一渭一个凌厉的眼神过来,平时一定要闭嘴的胡竣然愣了一下,笑得更厉害了:“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好笑啊哥儿们进去多久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