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炬之年(256)

作者:菜紫


她没说的是,这几天她们闻家也不太安生,但却不是大吵大闹的那种,是压抑,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宁宁姐,你劝劝我哥吧,我哥虽然表面看着没事儿,但我能感觉到他对家里伤透了心,现在跟我妈就像陌生人一样,我想回美国都回不了,实在不放心呢。”

“其实我觉得这事儿真和我妈没关系,是唐优姐自己要走的,她给我哥留的那封信我看了,信上也说和我妈无关,是她自己决定的,可我哥就认为是我妈逼的……”

谢陆言拿过电话对却却说:“以后这些事给我打电话,别烦你宁宁姐,她在养胎。”

却却在那边听到谢陆言的声音,人都傻了。

挂了电话,谢陆言松开一只扶着方向盘的手,握住了应宁,和她十指紧扣。

“乖,别担心,有我呢。”小楼回去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派人去找了。

应宁微微叹气,想到了自己。

“有了咱俩的前车之鉴,我猜小楼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咱俩?咱俩现在不好吗?”谢陆言假装生气地捏了捏她的手,“以后不许叹气,叹气是会让好运溜走的。”

-

乐乐临走的时候,把最喜欢的玩具变形金刚留给了小楼。

小楼这段时间一直把自己锁在书房,除了吃饭洗澡基本就没离开过电脑桌,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桌子上除了一台笔记本,就只有乐乐留给他的那只变形金刚。

一周后他出去了一趟,见了几个香港来的合伙人,当天晚饭他准时回家,宣布了一件事。

“我和朋友弄了个再生能源项目,在东非,前期打算在肯尼亚先投资个地热发电站看看,月底就走了,一期工程大概十年,十年内我应该不会再回北京。”

没给在场所有人反应,他便起身回了房间。

后来却却还是忍不住,给应宁打去了电话。

“东非啊!那是什么地方?我哥要去十年!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自虐也没有必要玩这么狠的吧!”

但她知道她哥这次是铁了心了。那天晚上,家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崩了,闻夫人冲进小楼房间里大吵了一架,哪怕最后说出了去把唐优和乐乐帮他找回来这样的话,还是没能阻止他去东非的决心。

其实自打应宁和阿言离开北京后,小楼就有了这个计划,后来是因为乐乐的事情让他犹豫了,才想着在北京再多留几年。

“现在你把乐乐赶走了,正好我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闻夫人深夜痛哭,竟然想到要去求应宁这样的馊主意。

“我决定了,就让妞妞嫁到咱们家来,这样小楼也就不会想走了,这段日子我想了又想,越想越后悔,妞妞是个挺好的孩子,当初我怎么就被迷了眼了……”

闻见声让她不要再发疯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再管儿子的事了。我倒觉得他有这个魄力挺好。现在生意这么难做,他能想着去国外开拓市场,给家里多开辟条路,我觉得很欣慰!”

“可这一走就是十年啊,十年都见不着面,你怎么忍心的?”闻夫人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却却在电话里对应宁说:“宁宁姐,不然你就帮我劝劝我哥吧,他要去非洲也行,可别一走就是十年啊,我爷爷奶奶听说这事儿都伤心哭了。”

傍晚,谢陆言用活血化淤的中草药泡了一桶热水,亲自蹲下给老婆洗脚。

应宁背后垫着个枕头,手里捧着一杯热羊奶,一边轻轻嘘着,一边享受着来自她老公的贴心服务。

手机在公放。

她安慰却却,“你放心,我会和他说的,而且我觉得他只是嘴上说十年,十年内未必不会回来的,你别太担心啦。”

“老婆,力度可以吗?舒服吗?不然我再使点劲儿?”谢陆言挽着袖子,蹲在地上握着她白嫩的脚腕,认认真真地按摩着她脚底的穴位。

太舒服了,应宁忍不住,“嗯啊……”一声。

却却:“……”

应宁哎呀一声,赶紧挂了电话。

丢人。

晚上,谢陆言搂着她哄睡,手里捧着一本童话书,给肚子里的宝宝讲故事。

应宁穿着浅绿色的吊带裙,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边听边笑,

“你现在讲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呀,确定宝宝听的懂吗?”

谢陆言手里捧着本《一千零一夜》,正在给宝宝讲《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

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听到她的话后,他轻轻凑过来,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得意地说:"不早,我这是在提前教育。而且,我这几天给他讲的故事都蕴含了很深的道理呢。"

"什么道理啊?"她好奇地问。

谢陆言微微一笑,眼神里满是温柔:"我是在教育他,就像这个故事里讲的,要勇敢保护家人。所以,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脑子里就会牢牢种下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妈咪!"

应宁忍不住大笑起来,说:“你是不是把宝宝当成神童了啊?”

谢陆言摇摇头,抱紧她说,“其实神不神童的不重要。我对孩子最大的期望,就是他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学会保护自己,也保护你。不过如果是个女鹅的话,那就没那么多要求了,我来保护你们两个,你们母女俩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可以依靠爸爸,永远可以依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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