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诸朝开始围观我的语文课[历史直播]+番外(195)

作者:春山有信


白居易惨淡一笑:“你没听到楚姑娘说么,我们的对手,是整个封建礼教。”

他其实对这几个字的含义还不能说全然明白,但是他知道楚棠的意思,阻碍他和湘灵的,不单单是他的母亲。

“乐天兄的意思是,就此妥协?”元稹略带探究地看他。

白居易沉默一瞬,道:“我想此次返家,再同母亲争取一番,若母亲仍不同意,我便修书湘灵,劝她任意婚嫁,莫要再为我耽搁。”

他神情有些寥落,看起来也不愿多言,元稹微微颔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道:“楚姑娘亦言乐府诗会为你招来许多祸患,你……”

话还没说完又被急匆匆冲进来的小厮打断:“大人,宫里来人了!”

三人神情俱是一凛,匆匆赶向正堂,振衣见礼。

传旨的宫人脸色并不好,白居易那些讽喻诗,一半的矛头指向宦官,他们能对他有好脸色就怪了。但皇命在身,况且陛下言谈间对白居易似有重视,这宫人心里在不爽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尖声道:

“陛下口谕,宣白校书明日入宫觐见,不得有误。”

白居易连忙跪下行礼:“臣领旨。”

宫人见口谕传到,转身离去,留下白居易三人在堂内沉默,白行简有些着急:“陛下传诏兄长,不知是福是祸。”

三人心知肚明,水镜里的那些讽喻诗被天下人知晓,若造成民众与朝廷的对立,那麻烦可就大了。陛下此番,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时之间,一人的目光都看向白居易,被注视的白居易回过神来,反倒是坦然一笑: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为大唐言,为百姓言,又有什么好怕的?纵然陛下当真治罪于我,左不过是元和十年的后事先演罢了,即便如此,我还有诗笔,效风骚而歌病苦。”

“哈哈哈哈哈!”元稹大笑,“说得好,我便知乐天兄不会就此消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君子之勇也!我便与乐天兄一道,同那后世记载一般,将新乐府发扬光大!”

“好!”

白居易朗声一笑,沉郁之气一扫而空,民众对他爱戴至此,他焉能不尽一个士人的本分?

“既然如此,那我也出一份力吧。”白行简在一旁插嘴道。

元稹心情不错,开始打趣:“知退兄莫非也要来作诗?”

白行简摇摇头:“不敢与一位争锋,后世既说礼教森严,女子压抑良多,我想世间灵秀女儿总归不少,如《孔雀东南飞》一般的悲剧定是更多。愿以我之传奇拙作为女儿揄扬,聊作慰藉吧!”

此时的白行简并未想到,只是一时之兴,竟会让他走上反封建的道路。后世书载,有唐一代,传奇之作借儿女情而言开化之思想、批判礼教之弊者,实自行简始。

或有人言,行简之兄白居易、其友元稹高举乐府之旗帜,言民瘼病苦、以刺时弊,不以权贵生畏;主政地方,亦可想民之所想、忧民之所忧,履任之处百姓称道,声名天下煊。

三人相交甚契,行简或受其兄友感召,而三人的精神和创作,又影响了一代代文人学士,及至新社会仍有传颂。

几日后,北宋。

苏轼兄弟下榻汴京,他们是来参加此次的科举考试的。近两年,他们兄弟一人一直在家中苦读,一同陪读的还有他们的父亲苏洵,这次也是父亲决定带他们出川应考。

正是夜幕时分,汴京城繁华熙攘,风情不似蜀中,三人却颇沉得住气,闭门读书,只待考试之日。但外面的人就没他们这么淡定了,原因无他,老祖宗们算过时间,根据惯例,这两天估摸着就又是水镜播放的日子了,大家都有些期待。

“不知道下一篇课文是什么,难道还是诗歌?”有人猜测着。

“不要了吧,谁的诗能排在李白杜甫白居易的后面啊!”有人连连摇头,“反正我是最喜欢李太白的,简直神仙中人!”

杜粉不服气:“杜甫也很好啊,忧国忧民。”

“我还是喜欢白居易,他写的诗好懂,又替穷苦人说话,是个好官。”因为新乐府,百姓们对白居易的喜爱度很高。

三方粉丝闹得不可开交,而曹操和陶渊明因为出场太早,竟是无人问津。

临窗的雅间,苏氏兄弟楼下依稀的争论,也饶有兴趣地讨论起来。

“曹操、陶渊明、李白、杜甫、白居易,这些都是数一数一的名家,后面的课文,当真是不好猜啊。”苏辙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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