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愿来上学的[无限](191)
李子越此刻无暇顾及上方,他只觉得先前那点温度很快再消散,人仿佛被完全剥夺了呼吸一般,喉咙堵塞,视线模糊,隐约间见【李子越】手里握着短刃,刀尖对准他的心脏,正顺着湖水的波动朝他袭来。
没有一点力气了。
温度也消散,李子越虚弱地眯眼,麻木地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消散。
鱼不再游动,周围光线愈暗,人逐渐沉入深渊。
尔后却听“砰!砰!砰!”三道响亮枪声。
子弹如瞬间点燃的烟花,在漆黑的湖底炸开灿烂光芒,整个世界骤然明亮,湖水褪去,寒意消融。
镜子破碎的“哗啦”围绕在耳边,玻璃碎片落地,烟花谢幕。
李子越感到自己腰腹不知被谁揽住,整个人突然往后退去,温暖瞬间裹满全身。
那人身上的清香袭入鼻间,让李子越醒了意识。
“李子越。”
是张敛。
李子越缓了神色,却听到另外一道陌生的女声。
“听说你们需要一个狙击手?我很会玩枪,交给我怎么样?”
第77章 你现在在摸什么?
雪夜已尽, 远处晨光初显,云层染了橘红,再逐渐蔓延开。
新的一天。
张敛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件厚实大衣, 趁李子越暂时没力气说话,不由分说便将他塞里面, 再裹成长面包条,让他坐到小巷一侧没雪的台阶上。
张敛的手从后往前将李子越的脸捧住。
理由是:“没找到围巾, 但我手是暖的。”
这个姿势别扭且怪异,再加上李子越是个同性恋,他背对着张敛坐在前方,虽不说话, 耳朵已经红到快要滴血。
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 李子越刚从“镜子幻境”中出来,浑身冷得仿佛没有一点温度,生存和感情别扭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
尽管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严重到需要上升至“生存还是死亡”这项选择题的高度, 他也不缺脸侧这点温度。
但……
此刻他俩一个装傻子,一个装哑巴,倒也算和谐。
张敛捧脸就捧脸,还要手欠摸一下李子越不自觉发抖的耳朵尖。
李子越濒临炸毛:“张敛, 你再摸把你手砍了。”
“好。”
“……你现在在摸什么?”
“不知道。”
“?”
张敛装傻充愣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程度, “不知道”三个字甚至把李子越给气笑了。
他刚想说话,却听系统提醒。
[检测到第三方支线扰乱游戏正常进度,“雪镜”暂时存档]
“存档”?
倒是新奇。
李子越清了清嗓子,抬头对章行止正色道:“你们也遇到了‘雪镜’?”
章行止点头:“应该是自你听到‘我’说‘木屋’时, 我们就陷入了雪夜幻觉。我从来不知道木屋这东西,如果知道早和你们说了, 不必拖到最后。”
这并非没有道理,但根据他们已知的信息分析,当时除开前往木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你也是四面镜子?”
“以前所有玩家遇到的镜子是相同的,但这个副本发生了异变,”章行止面色沉重,“现在因人而异,我遇到了五面镜子,张敛遇到了七面……”
“镜子数量没有多大意义,如果没有人从外面砸碎镜子,我们极大概率会陷入不断遇到镜子的死循环,直到死。”
意思是这个环节只有“他人从外围帮忙”这一种解法吗?
李子越默了声音,他视线不留痕迹地往身后瞥,看向藏在雪堆里的第四人。
日光逐渐明亮,雪势减缓,李子越先不见人,只看到纯白的雪层中露出的一点漆黑。
那人手中的长身狙击枪枪口正对准108号人类基地,往后才是她掩在狙击枪和雪中的一抹黑发。
晨光与黑夜的交际点,四周格外寂静,那人不动声色地在雪堆里潜伏了足足半小时,期间只见枪口有极小幅度的移动。
天边橙线愈深,她身边的雪有一瞬的抖动,随后一道压抑的“砰”声在所有人耳旁炸开,雪被激起,在空中散成一片白茫的雪帘。
她这才抬起头来,抖动身上的残雪,护目镜被她调整了两下方位,使上面被雪打湿的碎发露出。
“走吧,”她手抚上额头,将前刘海自然往后敛,自信扬了唇,“对面狙击手死了。”
日光愈盛,照亮她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后颈处一小截翘起的尾巴在雪中微微发抖。
李子越沉默着看了她良久,最终还是没说话。
“不是两狙击手吗?”章行止问道,“你只开了一枪。”
“哪里两个?”她从雪堆上跳下来,“一直以来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