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開口，為自己辯解：“我都答應姑父瞭，等父皇出殯後，我就娶你。我登基瞭，你就是我的皇後。其他人……哪個皇帝，沒有三宮六院？”

玉京啐他一口。

無幻就不會有。

她深深相信。

她隻覺得這楚鴻雨不要臉之至，竟然還想要左右逢源。

王璧靈點瞭點頭。

楚鴻雨心中一松，靈兒到底還是舍不得他。

靈兒沒變化，姑姑、姑父就不會變卦。

王璧靈淒然大笑：“我到今日才知，我這樣多年，果然眼瞎。楚鴻雨，我看錯瞭你，你卻也看錯瞭我。我幾時在乎過勞什子正妃、皇後？”

她笑容更加淒涼：“我要的，隻不過是兩個人，一顆心。大傢即使每天粗茶淡飯，男耕女織，都……”

她再也說不下去。

每一句女兒傢最真摯的心意，都像一個美好的幻夢。而今，這些幻夢，紛紛飛揚，飛到空中，全都破滅瞭。

“靈郡主，對不住得很，是我不好，之前還曾猜測過、懷疑過你。就連剛剛，看見楚鴻雨，我都以為……這是你們做的一個局。我再想不到……對不住，是我錯瞭。謝謝你肯幫無幻，肯幫我。”玉京誠摯道歉。

她做人一向坦坦蕩蕩，錯瞭就是錯瞭。

聽見王璧靈的心聲，她即刻出聲道歉。

王璧靈不由哂笑。

連異國公主，都懂得看錯瞭人認錯。

他呢？

她的心，被刺得好痛……

玉京躊躇瞭一刻，還是決定說話：“我不知，你這樣好，這樣誠摯。有些有眼無珠，狼心狗肺的東西，不要也罷。不值得的。”

楚鴻雨冷冷一笑，喃喃重複：“有眼無珠、狼心狗肺？”

兩個女子，誰也不理他。

王璧靈點點頭，擡頭，原本暗淡瞭的眼睛，重新亮起。一朵笑容，自她唇邊綻放。

“我知道。我說不要瞭，就是不要瞭。生生世世，都不會再撿起來。我王璧靈說的。這皇後，誰愛當，誰去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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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璧靈這話說得平平靜靜，反而更具有石破天驚般的效果。

宛王竟然不由連退兩步，臉色有些蒼白。

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也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對這位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小郡主，是有情，還是無情。

他隻揮揮手，抓著王璧靈的兩個黑衣人，又將她往來的假山後扯。

玉京驚道：“你要將靈兒怎樣？”

宛王淡淡一笑，道：“她是我表妹，又是長公主之女，我怎會為難她？何況……”

他忽然嘆瞭一口氣，不說話。

玉京心思剔透，冷笑一聲，也不說話。

他是還在念念不忘人傢喜歡過他那樣久。

玉京不願意將另一個女孩子的心，拿來當做談資，所以也閉口不言。

楚鴻雨面上的惆悵來得快，也去得快。

他跨前一步，朝玉京走去。

玉京身邊的南越人，立即飛身掠在兩人之間，擋住玉京：“休得對我傢公主無禮！”

楚鴻雨笑道：“這裡是東楚。東楚隻知有宛王妃，卻不知有什麼承安公主。”

他這話無禮之至，壯漢忽然抽刀在手，文士手中的扇柄卻也倒轉瞭過來。

兩個女子正想護著玉京退走。

宛王忽然冷聲道：“還不快給我將宛王妃請過來！”

玉京立即警覺四顧，卻沒看見黑衣人冒出來。

正心下疑惑，忽然變生不測。

隻見壯漢手中的刀明明對準楚鴻雨砍過去，刀柄脫落，激射出幾支針，最前面的文士猝不及防，立即癱倒在地。

“李代！你敢背主？”之前戴桿的女子大聲斥責！

壯漢李代一刀又向她砍瞭過去，她打他不過，另一個女子也趕緊上前相幫。

連兩個小童都在地下滾來滾去，乘機偷襲幫忙。

楚鴻雨靈巧一個翻身，已經自己親身上前，一伸手擒住瞭玉京。

玉京這時才恍然大悟。

她記得，那天無幻和宛王被召進瞭宮。她乘機去看看南越人如何聯系。

她剛剛聯系上瞭他們，回來，宛王就知道瞭。

不但知道她去瞭哪，還連他們搞錯的她的身份：南越貴女，他也跟著錯瞭！

這是玉京和南越人們關起門來的悄悄話，絕對不是暗哨可以聽見。

原來，他可以知道這樣清楚他們的情形，是因為，他早在這些人中安插瞭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