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音落下卻沒得到回應，常念沉默不語，不像往日那般沒心沒肺，看起來是真傷心瞭。

傅楓亭也沒有再開口，表情逐漸變得越來越冷，心裡卻頭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他要怎麼若無其事地告訴常念，他看瞭，而且全程都看下來瞭。

也許剛開始是為瞭遵守承諾，但他心裡清楚，到後面隻是因為畫面裡的那個人。他不得不承認，在剛點進直播時，他的眼裡確實閃過驚豔。明明生活中總是笨手笨腳的人，一站在鏡頭下，整個人都像在發光，真的很耀眼。

耀眼到讓他心裡泛起巨大的漣漪。

反複退出直播，然後又重新點進去，傅楓亭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瞭。因為傢庭原因，他從小到大見過不少漂亮的面孔，而且在工作以後，也沒少接觸比常念更好看的明星，卻沒有一個能讓他的情緒産生起伏，他原本以為自己這顆心已經死瞭，可現在又突然冒出瞭芽。

這種難以名狀的情感波動讓他感覺厭煩，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漸行漸遠。即便不想去探尋原因，卻還是不得不進行正視瞭。回想起和常念的點點滴滴，從一開始的心軟，到越來越多的退讓，他確實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可那又怎麼樣呢？

隻是一點芽而已，他會把它掐掉的。反正總有一天他會把她送走，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他也會恢複平靜生活，既然如此，就暫時忽略吧。

傅楓亭這樣告訴自己，閉瞭閉眼，語氣平靜道：“晚上吃火鍋，是手工炒制的麻辣鍋底。”

常念吸瞭吸鼻子，“哪來的？”

“傢人寄的。”

常念瞬間就有些饞瞭，但別扭瞭一會兒，還是感覺鬱悶，小聲道：“那你再誇誇我。”

傅楓亭冷瞭臉，覺得她實在是得寸進尺，但還是耐著脾氣道：“裙子的顏色很適合你，而且講解得很清楚，我也買瞭幾單。”他語氣已經帶上不耐煩，卻沒意識到眼神已經溫柔瞭許多。

“什麼？！”常念聽到他的話卻立刻急瞭，完全顧不上那些小情緒瞭，焦急道：“不是說不要買嗎，你看我還特意帶瞭樣品回來。”她打開包，遞到傅楓亭眼前，“你看，有好多。”

傅楓亭掃瞭一眼，“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啊，感覺好浪費……”常念小聲嘀咕道，心裡卻感覺好開心，語氣也軟下來瞭，“算瞭我們回去吧，肚子好餓瞭。”

“嗯。”

路上很黑，偶爾亮起的燈光在臉上明明滅滅，車裡也很安靜，卻在臨近傢時，響起一聲“謝謝”，輕聲細語的，像微風拂過田野。

傅楓亭把車拐進車庫，淡淡道：“這是你的努力，和我沒關系。”

常念搖搖頭，輕聲道：“不對，我還是要謝謝你，雖然說我自己咬著牙也能扛過去，但是有你陪著，感覺就是不太一樣，嗯……怎麼說呢？”她想瞭想，最後笑著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心尖再次跳動瞭一下，傅楓亭按瞭按胸口，用力把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壓下去瞭。

第 22 章

因為晚上不用再熬夜，常念睡瞭個好覺，第二天精氣神十足地來到公司，剛走進辦公室，王玥晴就興奮地看向她，“小棗，你紅瞭呀！”

常念不明所以，疑惑道：“銷量很高嗎？”

“哎呀不是，你快看。”王玥晴把手機遞給常念，裡面是她的側臉視頻，因為在陽光下，頭發絲還帶著光，“這是我昨天空閑時拍的，隨便加瞭個BGM就放上去瞭，現在點贊都快一千萬瞭，粉絲數也漲到瞭八萬，玄學啊真的太嚇人瞭。”

常念咽瞭咽口水，看著紅心下的點贊數字，不敢相信地問：“玥晴姐，它、它怎麼這麼多啊，是不是你們買的，不然我……”

“我們又不是大企業，哪有那個閑錢。”王玥晴打斷道，“可能你這就叫先天直播聖體，反正紅都已經紅瞭，不要想那麼多瞭，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努力保持營業，不僅要漲粉，還要留住粉絲，爭取在年底做出成績，知道嗎？”

“嗯……”常念抿瞭抿唇，像是在想什麼，片刻後忽然問，“我現在，算個小網紅嗎？”

王玥晴點頭道：“當然啦。”

常念語氣帶上急切，“那是不是每個人都會看到我？”眼裡含著微不可查的期盼和忐忑。

王玥晴道：“嗯……從推薦機制上看，勉強可以這麼說，但平臺上有那麼多網紅，每天還有很多突然爆火的素人視頻，不可能每個人都看到啦，大多都是根據算法匹配用戶的，你的受衆群體基本都是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