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像是有千萬隻螞蟻爬過，麻麻的，陸淩覺得手腳都動不瞭。

她覺得剛剛倒酒就已經用瞭她的全部力氣，陸淩緩緩地爬到墓碑旁，靠在上面，摸著上面的字。

“真可惜，你今日沒看到我穿紅妝。”陸淩緩緩地睡瞭過去。

再次醒來時，陸淩已經回到瞭傢中。

睜開雙眼，環視一圈，旁邊隻有趙蓁蓁一人。

沒多久，楚流雲進來瞭，還端瞭一碗藥。

“終於醒瞭，你說你那麼冷的天，穿的又那麼薄，怎麼不多穿點，要不是楊將軍剛好路過，你凍死在那裡都沒人知道。”

“楊將軍？”

楚流雲走到床邊，把陸淩扶起來，邊喂藥邊解釋道：“楊將軍帶兵訓練，恰好路過那裡，看到是你，就把你帶回來瞭。”

過年，除去值班之人都回傢瞭，但楊乾負責，很早就來京營瞭。

陸淩將楚流雲手裡的藥拿瞭過來，想要自己喝，楚流雲也沒在意，將藥遞給瞭她。

陸淩喝瞭一口藥，說：“我知道瞭，過後我會向他道歉。”

楚流雲“嗯”瞭一聲，語重心長道：“阿淩，忘瞭他吧，他走瞭，可是你還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我知道。”陸淩頓瞭頓，“我會忘瞭他，會把自己照顧得好的，不會再有今日這樣的事情發生。”

楚流雲嘆瞭一口氣，放下心來，可是之後陸淩說的話又讓他皺起裡眉。

“我之後也不會再結婚瞭，他走瞭，我現在便是喪夫，是一個寡婦。”陸淩說。

楚流雲被這話氣著瞭，要知道當年他知道陸淩要嫁給沈忘憂時，他就不喜。

那沈忘憂要權勢沒權勢，要錢沒錢，當初要結婚的宅子還是他姑父買的。

沒人看好這場婚禮。

但婚禮最後也沒有進行，楚流雲放下心來，至少他的妹妹不用受苦。

可是怎麼會不受苦，沒嫁給沈忘憂，陸淩卻被發配到瞭蜀州。

他不敢想象陸淩這一路吃瞭多少苦，當他再次見到陸淩的時候，陸淩成熟瞭不少，她把一切都處理得很好，還當上瞭大將軍，反觀沈忘憂隻能靠賣字畫為生。

好在沈忘憂得疫病死瞭，楚流雲想著，這樣的話妹妹不用受苦瞭，至少今後可以嫁個好人傢，可是當他看到楊乾抱著一身紅衣的陸淩回來時，他便知道，陸淩不會再嫁人瞭。

可他還在僥幸，希望陸淩沒有那意思，現在聽到陸淩這樣說，他知道一切都來不及瞭，陸淩的心早已被他勾走瞭。

“阿、阿淩，你當真……”楚流雲不敢再問下去，哽咽道：“你當真要為他守一輩子的寡嗎？”

這樣的話，僅靠兩人相處的回憶過一輩子，太苦瞭。

陸淩的藥已經喝完瞭，她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楚流雲眼眶通紅，將碗拿起，沒說話走瞭。

趙蓁蓁走到陸淩身邊，安慰陸淩說：“姨姨別怕，蓁蓁會一直陪著你的。”

陸淩溫柔地撫摸著趙蓁蓁：“好，姨姨也會一直陪著蓁蓁的。”

還好，她還有趙蓁蓁陪著她。

*

上元節一過，陸淩和江允兩人都回去京營瞭，臨走之前，陸淩將趙蓁蓁托付給楚帆，讓他好好照顧她。

陸淩看著沒有異樣，一心隻顧著訓練。

有時她會進宮述職，向皇帝彙報女軍的事。

女軍現在步入正軌，要來參軍的女子也越來越多。

陸淩根據她們的傢庭情況，擇優選擇。不過這些女子大多都不會武功，即使會，也不高。

於是陸淩手把手的教她們，從頭開始。

好在這些人都是好學的，雖然訓練很累，但都堅持瞭下來。

葉蓉現在的武功也長進瞭不少，還能教其他人瞭，這讓陸淩輕松瞭一些。

因男女有別，男兵幾乎不會來到女兵這邊，而楊乾也沒有來教過這些女兵，因此女兵們都格外信任陸淩。

若是出瞭什麼事情也是第一個叫陸淩，有什麼好事也會和陸淩分享，大傢都處成瞭好朋友。

這兩日蜀州來報，百濮再次進犯，已經將大梁西邊的兩座城池收入囊中。

蜀州現在的駐軍將軍陸淩不認識，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隻是聽說，那位將軍驍勇善戰，贏瞭百濮軍不少次，隻是這次不知怎麼，竟一直敗。

百濮連吞兩座城池，皇帝自然不高興，上朝時皇帝發瞭好大的火，朝中大臣都在商量著計策。

很快，陸淩便知道那位將軍為何一直打敗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