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歌(211)

作者:六耳圆圆


姚靈香無語凝噎。

卻說夢齡隨小宦離開仁壽宮,到瞭欽安殿院門口,恰巧碰上太子的轎攆抵達。

“夢齡。”

太子迫不及待下瞭轎,快步到她面前,喜道:

“在奶奶那兒還適應嗎?”

夢齡微笑頷首:“一切都好。”

太子卻扁瞭扁嘴:“我不好。”

夢齡忙關切詢問:“殿下可是哪裡不適?”

太子輕輕睨眼過來,語氣裡透著落寞:

“你一搬走,我便無法與你時時相見,如何會好?”

夢齡俏臉微紅,嗔他一眼:

“慣愛說這些胡話。”

他又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聲道:

“隻盼快些成婚,好與你日日相守。”

她俏臉愈紅,抿著唇輕輕嗯瞭一聲,兩人心中皆是一陣甜蜜,一起邁入院門,跟著小宦一路來至梅林。

翠葉深處,浮碧亭中。

玉壺漫出裊裊熱氣,茶香撲鼻而來,石桌前坐瞭三人,正愜意地聽風品茗,談笑風生。

其中兩人,自是朱見深與萬貞兒,另有一名道士坐於他們對面,羽衣霞帔,繡著仙鶴雲紋,頭戴上清冠,黃金鑲著紅寶石,手持玉柄拂塵,威嚴莊重之外,透著一股金貴之氣,自是那位龍虎山第四十六代天師張元吉瞭。

龍虎天師(三)

來至亭前,太子與夢齡一道行禮:

“爹爹,貴妃娘娘。”

“萬歲,貴妃娘娘。”

“來。”朱見深含笑招手,“見見張天師。”

二人上得亭中,張元吉執塵起身,拱手作揖:

“貧道張元吉,字孟陽,號太和,殿下有禮。”

“張天師。”

太子拱手回禮,身側的夢齡跟著福瞭一福,恭聲道:

“夢齡見過天師。”

兩人目光一碰上,張元吉唇角微微上翹,當著衆人的面問:

“姑娘可還畏懼貧道這個心腸歹毒之輩?”

夢齡一驚,忙道:“夢齡一時胡言,還請天師莫要放在心上。”

張元吉哈哈一笑:“方才不過一句戲言,姑娘莫要當真。”

餘下三人皆露出詫異的表情,太子開口問道:

“你們見過?”

張元吉點點頭,側掌示意他們落座。

太子與夢齡並肩坐於石桌空出的一面,張元吉也坐回原位,解釋道:

“昨日在靈濟宮,貧道曾和夢齡姑娘有過一面之緣,那時貧道憑著面相認出瞭她,便隱瞞身份,與她搭瞭幾句話。”

衆人恍然,太子含笑望向夢齡:

“不過搭幾句話,你就誤會人傢是心腸歹毒之輩,是不是腦瓜子又往歪瞭轉,施展起你那奇思妙想的特長瞭?”

夢齡知他是憶及二人重逢,誤會他的種種,嘴上明著問話,實則當著大傢的面暗中調情,便輕輕嗔瞭他一眼,道:

“哪有,天師有心試探夢齡夠不夠格做師父的徒弟,故意說瞭些荒唐話,夢齡這才生出誤會。”

太子莞爾一笑,朱見深亦笑問:

“那試探的結果如何啊?”

張元吉笑答:“師叔遠見卓識,所相之人自是不差。”

萬貞兒聽在耳中,瞟瞭眼夢齡的臉,指端輕輕摩挲起茶盞邊緣。

夢齡不好意思地笑笑:“天師過獎瞭。”

“不必見外。”張元吉面容親和,“周師叔與貧道爺爺甚有淵源,貧道打小隨他一處悟道修行,就如親生的叔侄一般。你既是他的俗傢弟子,咱們便算同門,你可喚貧道一聲師兄。”

“好的,師兄。”

夢齡嫣然一笑,心中頓時對他親近瞭不少,太子思忖著開口:

“天師,您與舅爺親如叔侄,定然熟知他的脾性,可曉得他去瞭哪裡?”

“唉~”

張元吉長長一嘆,擡目望向遠方,眸底溢出淡淡的悲傷:

“說起來,貧道心裡便不是滋味。想我們此等情誼,他離去之前竟一聲招呼也不打,直到火光沖天,貧道都還以為是誰不小心引發瞭火災,急急忙忙帶人去救火。然而火熄瞭,屋裡一個人也沒有,隻剩那些化為焦木的傢具,還有一盆盆被燒得殘敗不堪的青蘿,他們的衣物用品盡皆帶走,貧道這才明白過來,他放火燒瞭自己的房子,不告而別瞭......後來等啊等,再沒等到他回來過。”

朱見深亦黯然神傷:“朕也未曾等回他。”

纖纖玉手伸來,輕輕覆在他手背上,萬貞兒柔聲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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