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男人伸出手看瞭兩眼，確認後，把白紙黑字印著紅色指模的兩份協議書並在一起，用手撕成兩半。

韓露的心也隨著紙張撕裂的聲音裂成兩瓣。

“一起毀約。”男人看似輕松平靜，把一半紙張遞瞭過去。

“好。”女人接過來，把A4紙豎著撕成一條一條，再橫著撕成一片一片。

兩個人好像要銷毀證據一樣，最終把協議文件撕成一塊塊小碎片，再也拼湊不起來，然後扔進垃圾桶，好像扔掉瞭一個心理包袱。

“把證件資料給我。”男人伸出手，看到女人遲疑的眼神，解釋說：“這不得先預約嗎，我讓達叔去辦。”

“好吧。”女人從包裡拿出證件，看著男人將東西放進瞭文件袋。

韓露吃早餐的時候，江灝然拿著文件出去瞭，足足十多分鐘後才回來。

“達叔要去小吃店嗎，他認識我爸？”韓露問。

“你離傢出走的那天晚上，達叔陪我上過你傢。”江灝然說。

韓露有點窘。

“沒事，達叔辦事你放心，我們一會兒就去拍照。”江灝然端起小圓碟，把八分熟的煎蛋吃瞭，吃得津津有味。

韓露給自己打氣，鼓勵自己輕松面對。這一天早在預料之內，再加上昨夜的纏綿悱惻，總算完美落幕。韓露，你該笑，該滿足！

賓利添越駛出城堡後，江達拿著文件袋也開車出去瞭。

孫素梅來到韓露的臥室，把垃圾桶裡的紙絮倒進馬桶，沖瞭兩次水，然後開始收拾房間。

豪華的SUV停靠好。韓露走下車，擡頭看到是一傢婚紗影樓時，一下子就懵瞭。她問：“灝然，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灝然勾起一邊嘴角，露出有點痞氣的神態，說：“我們結婚的時候沒有拍婚紗照，不補拍一輯豈不遺憾。怎樣，敢不敢拍？”

韓露緊抿雙唇，思考瞭十數秒，然後擡起頭，毅然地說：“敢，為什麼不敢！反正我的履歷是已婚-離異，而且也不打算再結婚，我不拍婚紗照紀念，還沒人相信我的前夫是茂城首帥呢！”

江灝然摟過韓露的肩，說：“對，這才是我認識的韓露。”

婚紗店的工作人員好像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店長、店員、化妝師、攝影師等七八個人站在前臺候著，一看到兩人進門，女店長便迎瞭上來，熱情地說：“江先生，江太太，早上好！”

韓露轉頭望向男人，問：“你們認識？”

江灝然搖搖頭。

姓陸的女店長說：“在茂城，誰不認識年輕有為的江總！我在很多宴會上見過江總瞭。”說完，她便領著兩位客人走上二樓挑選衣服。

盡管韓露沒有做過當新娘子的夢，但看到兩百多套高貴漂亮的婚紗時，還是深深地被吸引瞭。

她選瞭最簡單的攝影套餐，兩套服裝的室內攝影。婚紗和禮服都是江灝然挑選的。韓露化妝時，他就坐在旁邊，一直牽著韓露的手，深情地看著她。

年輕的女化妝師對準新娘肩頸、胸口的細密吻痕十分淡定，為其塗上貼近膚色的遮瑕膏。

韓露感到很不好意思。

江灝然卻看得著迷，對自己的傑作十分得意。

“別這樣看著我。”韓露用手掌去捂男人的眼睛，“你去挑選西服吧。”

“我才不要穿他們的衣服。”男人的語氣有點傲慢。也難怪，他今天是有備而來的，身上這套高奢定制的黑色西服，用作結婚禮服也擔當得起。

化妝、攝影花瞭兩個多小時，韓露覺得又困又累又餓，拉著江灝然走進瞭影樓旁邊的一傢小面館。

填飽肚子後，韓露望著桌上的餐具，不敢擡頭，弱弱地問：“達叔是不是幫我們預約瞭下午去民政局？”

江灝然說：“沒有，辦事的人太多，這兩天都約滿瞭。”

韓露忽然感到一陣輕松，這麼說，今天明天都離不成婚瞭。她有一種賺到瞭的感覺。果然，人性都是貪婪的。

她拿起手機要打電話，卻被男人按住瞭。

江灝然緊張地問：“你給誰打電話，做什麼？”

韓露對他的異常反應感到很奇怪，說：“我想打個電話給老板，親口說一聲明天去上班。”

男人這這才放松下來，說：“明天都星期五瞭，不如你跟老板說，星期一才上班吧，我也星期一上班。好不好？”

韓露定定地看著男人，這個董事長為瞭自己十幾天不工作都在所不計，何況自己？於是她點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