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假象(97)
作者:範月台
“沒什麼大事,又死不瞭。”邱盛始終保持著寧靜和淡定。
“他什麼時候能醒?”莫綰淚眼婆娑地問。
“不知道,得一兩個小時吧。”
莫綰心亂如麻,下意識想著這種事情還是得找傢長。
轉念一想,謝嶠哪有傢長,周迎彩在鄉下幫不上忙,謝嶠所謂的傢人就是謝雲縉他們。可謝嶠是被謝雲縉給一巴掌扇暈的,還有誰給他做主?
想瞭一圈,莫綰決定去找謝雲縉問情況。
她捏瞭捏謝嶠毫無血色的手,交代邱盛照顧好謝嶠,便一個人出發瞭。
給謝雲縉打電話,秘書接的,說謝雲縉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她隻好前往謝雲縉的公司,留在前臺心神不寧等候,終於等到謝雲縉出來。
他和公司幾個高管走在一起,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裁剪得體的西裝每處細節都透著嚴謹,腿型修長,皮鞋鋥亮,每一步都穩健而淡定。
莫綰隻是在旁邊站著,眸光緊隨著他移動。謝雲縉看到她瞭,微微怔住,鞋尖調轉往她這邊走。
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男人問道:“雲縉,這位是?”
“我女朋友。”謝雲縉大大方方說道。
旁邊幾人神色皆訝然,竊竊私語著什麼,時不時偷覷莫綰,好奇向來形單影隻的謝雲縉,到底交瞭個什麼樣的女朋友。
“綰綰,怎麼瞭?”謝雲縉看出她臉上的焦灼,握住她的手輕聲問。
莫綰眼圈發紅,拉他到往後方的走廊而去,四下沒人瞭,她才壓著哭腔問:“你為什麼要打強子啊,他做錯什麼事瞭?”
“先別哭。”謝雲縉大拇指拭過她的眼角。
“我沒哭。”嘴上這麼說,悲腔卻愈發明顯。
謝雲縉低頭親在她額角,把她按在懷裡抱瞭抱,帶她乘電梯一路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瞭,才問:“你去過醫院瞭?”
“嗯。”莫綰還在揉眼睛,“他還沒醒,身上綁著好多紗佈,邱盛說有腦震蕩,說不定還得做手術,強子他到底幹什麼瞭?”
謝雲縉長話短說,事情簡要告訴她。
謝嶠背著傢裡在做汽車零部件出口生意,出口到美國內華達州。期間的物流得通過集裝箱船走海洋運輸。
在京州的海運生意上,有個海運協會,要想長期走海運這條線就要入會,這個協會不是官方協會,是民間海運業內的幾個老手自己創辦。
入會得交不少錢,貨物出海也得等協會的安排。
謝嶠不想出錢入會,不願等著協會安排船舶。自己在外找瞭集裝箱船,把汽車零件運出去。
走瞭幾筆單子後,協會的人不同意瞭,讓他交錢入會拜見舵主。謝嶠年輕氣盛腰桿很硬,拒絕拜見。
協會的人惱羞成怒,叫人攔截他的集裝箱船,不準進碼頭。
謝嶠單槍匹馬到碼頭解決事情,對方來瞭十幾名打手,搞船隊海運的,風裡來雨裡去的都是狠角兒,有自己的規矩。謝嶠一個毛頭小子不尊重前輩,壞瞭規矩,就得受教訓。
對方也沒想到謝嶠這麼不要命。
在十幾人的圍毆下,謝嶠拳頭刮出凜凜風聲,和這群人打成一團。對方威脅要把他扔公海裡,連他的船一塊兒別到公海弄沉。
謝嶠一聽更氣瞭。
謝傢的生意也不幹凈,早些年得罪不少人,地痞流氓來纏上謝雲縉是常有的事。謝嶠在謝雲縉身邊當保鏢的日子算是千錘百煉,後來又在拳館打表演賽,打熬一身鋼筋鐵骨。
憑借一身精煉的拳腳功夫,和不要命的性子,謝嶠硬生生把十幾個打手打趴瞭,自己也受瞭不少傷。
他本來想著打完瞭,立出自己的威風,這事兒也就過去瞭,協會的人再也不敢招惹他瞭。
結果,協會的人知道他就是謝傢的私生子,以為是謝傢要來搶海運這條生意,於是聯合所有船東,斷掉和謝傢的所有合作。
謝傢的産業有房地産,需要走水運運輸大量材料,這次被所有船東拒絕運貨,損失瞭不少錢。
兩天的功夫,這事兒鬧到瞭謝傢老爺子謝政驍跟前。謝政驍叫人查瞭才知道,是謝嶠偷摸著做私活,得罪瞭海運協會,才惹來這麼大麻煩。
謝嶠本來想偷偷養好傷再出來,直到被謝政驍叫瞭去,才知道自己捅瞭大簍子。
“那是你把強子給打出腦震蕩的嗎?”莫綰瞳面蒙瞭水,眼睛失去往日的光彩。
謝雲縉道:“如果我不給他那一巴掌,他會被謝政驍打得更嚴重。腦震蕩和身上的傷也不是我那一巴掌導致,是他兩天前和協會的打手鬥毆留下的傷,他自己忍著沒去醫院看,我這一巴掌才讓他暈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