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假象(37)
作者:範月台
高建峰望向面包車遠去的方向,濃眉大眼愈發深邃:“太懂事瞭也不好,容易吃虧。”
莫綰這幾天一直在田裡開收割機,累壞瞭,上車不久就在座椅上睡著。
謝嶠坐在她身旁,轉過頭靜靜看她的側臉。
突然有個男生過來問道:“帥哥,能和你換個座位嗎,我是你旁邊這個位置,我和我女朋友沒買到連坐,可以換一下嗎?”
出瞭村,沒有莫傢父母的壓制,謝嶠抑制瞭兩天的囂張跋扈又開始發作,冷冷掃瞭男生一眼:“和你換瞭,我女朋友坐哪裡?”
他眉目銳利似冷刃,身材又高大,惡犬氣息難以掩蓋。
男生不敢再多言,說瞭句抱歉,也沒坐到座椅上,而是站到後座自己女朋友身邊,低聲吐槽:“換不瞭,兇死瞭。”
謝嶠整理腿上的外套,蓋到莫綰身上,自言自語冷哼:“有女朋友瞭不起嗎,誰還沒有呢,炫耀什麼...”
回到京州,謝嶠打車帶上莫綰直奔出租屋。
一到屋裡,讓莫綰去洗澡,他在網上預定的菜剛好到,急匆匆洗鍋做飯。等莫綰洗好澡,吹幹頭發,差不多都可以吃飯瞭。
他也迅速去沖瞭澡,出來時隻穿著灰色運動褲,上身赤著就坐在餐桌邊吃飯。莫綰斜睨他,撇撇嘴,也沒說什麼。
吃過飯,他自然而然去洗碗,再前往臥室鋪床,同時也把瑜伽墊鋪在床邊,意味著他今晚要在這裡過夜。
莫綰站在門口問:“強子,你今天不回傢嗎?”
“哪裡的傢?”
“就是別墅那裡啊,那裡那麼豪華,住著大房子多舒服,你老窩在我這裡幹嘛?”
謝嶠正過神色看她,提取出她話裡的關鍵詞:“大房子舒服,你也喜歡別墅嗎?”
“住著大房子不舒服,難道住城中村舒服啊。”莫綰隨口說著,走進來坐到床邊。
謝嶠皺眉深思,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把謝傢別墅裡那幫垃圾給趕出去呢。如果那棟別墅是他和莫綰的傢,那該有多好。
莫綰上瞭床,展開被子躺下:“我都要累死瞭,好想睡覺。”
“這些天你累壞瞭,快睡吧。”謝嶠摸瞭摸她的頭發,像母親哄孩子睡覺一樣,幫她掖被子,輕輕拍著。
他躺在瑜伽墊上左右睡不著,明明莫綰就在他旁邊,他還是無法控制地想她,想靠她更緊更近,不要臉地想鉆她被窩裡。
自從進瞭謝傢的門,他一直將自己視為和謝雲縉那樣的“上流人士”。現在悲涼地發現,自己骨子裡還是個混混,和村頭的野漢子沒什麼區別,看到喜歡的女人瞭,就想鉆人傢被窩。
他想莫小年的臉,想她的嘴,想她的手,想得煎熬難耐,給自己磨出瞭一身的火氣。想著想著,又想到瞭高建峰的嚴厲警告。
那天晚上,謝嶠做瞭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到他和莫綰在稻田草垛接吻擁抱,夢到他鉆進瞭莫綰的被窩,跟條狗似的死乞白賴纏著她。
在夢裡,他抱著莫綰翻滾,滾著滾著床被變成田地,他們和自然融為一體,爆發出原始的沖動。忽而,莫雲棠和高建峰出現瞭,老獸醫獰笑著也出現瞭,他們把他按在田地,閹豬用的手術短刀在日頭下閃光...
“啊——”謝嶠驚出一身冷汗,在美夢和噩夢交織中醒來。
他叫得太大聲,把莫綰也驚醒瞭,莫綰伸出頭來:“強子,你怎麼瞭?”
“我沒事,就是做瞭個夢,快睡吧。”
“你夢到什麼瞭?”
“沒什麼,快睡吧。”謝嶠又躺下,心有餘悸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就這麼熬到瞭天亮。
第二天,謝雲縉給謝嶠打電話,罵瞭他一頓,罵他貪玩不好好工作,好多事情都落下瞭。
謝嶠給莫綰煮瞭面條,馬不停蹄打車前往酒店。
莫綰換瞭身謝嶠買的新衣服,帶上身份證和錢,就往挖掘機培訓學校去瞭。
她在門口和保安說瞭自己想報名的事,保安熱心領她到人事處,莫綰對接待人員道:“我是林盼阿姨介紹來的。”
接待人員點頭:“哦,你就是莫小年吧,林阿姨和我們打過招呼瞭。”
接待員先帶莫綰參觀瞭整個學校,給她講解挖掘機整套的培訓過程,還帶她去看瞭培訓場地。
學校裡有二十臺挖掘機可供學員們進行實操練習,實操結束後,學校還會介紹學員到工地的老師傅手下實習。
“你報的是三個月的培訓期,一般的學員學習三個月後,就可以去接零活做基本的填方和直挖之類。要學得精的話呢,得自己跟著師傅慢慢琢磨,半年後差不多就不用跟師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