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難受的很，她輕眨眼睫，委屈極瞭。

“您為瞭個丫鬟，與我生氣麼？”

他於心不忍的看向她。

宋夙朝見著一陣兒風吹進來，想要吹跑墜在她的眼睫上眼珠兒，那是如此的晶瑩剔透，他移開視線。隻感慨，這女人胡攪蠻纏的本事，日益增進瞭：“少自作聰明，本王和你以前圍著的男人不一樣！”

嗯！是挺不一樣的，他嘴硬，但心軟。

她拿手指點點他的手背，“真對不住，讓王爺你會這麼想。”

宋夙朝像是在抱著她，親到她的淚珠兒。但忍下來，他抿著唇，壓下嘴角的不快：“柳凝你也別和我說，你同嚴府無冤無仇的，不明白他們為何會派個瞭個細作。”

“王爺，我是不明白啊！”柳凝擡起頭來，無辜至極的看他，言語放慢瞭些，“總不能，您見著我對那丫鬟好，就覺著我與那嚴府有往來罷……”

009

宋夙朝的母後是坤寧宮裡最尊貴的皇後娘娘，他從小耳語目染就是恪守規矩，即便是皇兄身為太子也不能所心所欲。

而他雖是嫡次子，所受到的教養和規矩也並不輕松。他的地位所承擔的責任，是要將整個王朝托舉在他肩膀之上，成為皇兄最有力的幫手。

柳凝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做事的風格，都顯得與他們格格不入。

那張臉白皙的臉，泛著瑩瑩的微光，美豔的讓人挪不開眼。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我。”柳凝的手落在他的肩頭，她的臉上浮現幾許輕浮之色：“王爺，你真可憐。”

她出生在母後的母族漳州，論起身份也應當是高貴的。但容貌端莊這些字眼，並不會出現在柳凝的身上。同樣的，她性子魯莽沖動，並不能成為他未來的好妻子，就像是埋在他身邊的一顆地雷。

在他的身邊，總比在皇兄身邊好。

“柳凝！你越發沒有樣子瞭！”男人眉眼銳利，不耐盡顯。

“難道，我理解的意思不對麼？”宋夙朝兇起來的時候，他那身上難以接近的傲氣也散瞭幾分。柳凝扭頭，她隻想逗一逗他：“王爺是在怕我對嚴宴卿，餘情未瞭。”

宋夙朝的表情越發的危險：“你是不是在找死！”

“王爺，這是在惱羞成怒麼？”柳凝字字珠璣，道：“因為你不肯承認，在內心之中，有我一席之地。”

“我宋夙朝卻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他俯下身，眼睛與她的秋水眼瞳平視，那指尖不由自主的就捏住瞭她的下頜，“我哪一件事說的不對？是你與嚴宴卿有婚約！還是你與皇兄牽扯不清？柳凝！你到底想要將這麼多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你才會覺得滿意？”

柳凝踮著腳尖，鼻尖抵著他的，眼睛裡皆是溫柔，“可我嫁的人是你，不是旁人。”

窗外是驕陽，蟬鳴之聲未曾停歇。

宋夙朝無論如何沒有想過，她會說這樣的話。可在見著那瑩瑩發光的臉，又覺得是本該如此，她年少不知愁滋味，自己越得不到就越想要。

“你這樣的話，又同幾個人說過？”他收瞭視線，嘲諷的道。

她說，“王爺想是第幾個，就是第幾個。”

宋夙朝猛的看過去，便這麼正正好，與她的視線對上瞭。

柳凝預料到他現在的反應，她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他的手臂，安安靜靜，甚至讓宋夙朝都微微出神瞭片刻，由著他為所欲為。她才軟軟的說，“外頭的奴婢正巴巴的往裡頭瞧著，您本可以走的，卻留下來是成全瞭我的臉面。”

“別自作多情！”宋夙朝對她不滿許多，經這遭，更是發難與她，捏著她的手腕子機具侵略性的，一寸一寸的捏緊：“柳凝，做主子的就要有主子樣。”

“王爺現在又是如何呢？想以權勢逼我麼？”她抽回來些，卻敵不過對方的力氣。

外頭有人敲瞭敲門，宋夙朝拿起桌案上的茶盞就丟瞭出去。

四分五裂。

也恢複安靜瞭。

柳凝看瞭，喉嚨之間發出去一聲低笑，“真霸道。”

白皙的肌膚頃刻間都起瞭緋紅色，他看的癡迷，就像是最嬌嫩的花瓣被無情的扯爛！宋夙朝的五官俊美，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但溫和二字和他絕無半分關系，他克制著怒氣，“柳凝，你倘若學不好規矩，我去宮裡給你找個教養嬤嬤來，好好正一正你這一身的陋習。”

“這話說的就好像我是吃人的精怪，母夜叉。”柳凝哀傷的垂下眼，但指尖摁在他的手腕，那是強而有力的心跳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