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迷情(36)
作者:卢意
“往下看。”蘇哲堯仰頭,對上二樓一雙明麗的眼。
你怎麼回來瞭?
幾個字在金願口中打瞭個盹兒,說出口時便被調瞭包。
不知是不是酒的後勁上湧,還是被他這樣直白的目光凝視得繳械,她難得羞怯,“你什麼耳朵啊,我這也能叫唱的不錯?”
蘇哲堯依舊維持著仰面的姿勢站著,問她:“證件在身上嗎?”
“什麼證件?”
“身份證,港澳通行證。”
“現在要去澳城?”
“不去。”
金願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稍縱即逝,再看向他時,她已經走到一樓,鬼使神差被他牽起瞭手。
“我們去廣州。”他說。
“為什麼?”
“我回答不出你的‘為什麼’。”
“啊?”
“帶你私奔。”
“誰私奔去廣州啊?”
沒有往鬧市走,蘇哲堯牽她走進那幾座洋房的巷子裡,依舊氣定神閑,步子不緊不慢。
“蘇哲堯,”金願停下腳步,伸手撫上他的胸口。
心跳平緩,無波無瀾。
她終於忍不住破功笑出來,對上他深邃漆黑的一雙眸子,舔瞭舔唇,“每次看你衣冠楚楚氣定神閑的樣子,我都很好奇,你做/愛的時候也都這麼端著麼?”
澳城15
夏末秋初, 滬城夜晚開始轉涼。
蘇哲堯從廣州回來,穿的是一件桑蠶絲的襯衣,下身是一條卡其色西褲, 還是上回那雙板鞋, 袖子半擼起來露出白皙手臂, 腕上一塊萬國,與好友趙明熙給自己看過的那些雜志圖片上的款式全然不同。
但萬國的標金願記得, 熙熙說帶這種表的男人, 算不得頂豪,卻十分註重生活品質, 比較有內涵。
金願一直覺得蘇哲堯氣質不俗, 雖然一天在澳城進賬1000個w, 但卻不見他像他那群朋友一樣花天酒地。
可金願寧願他是那種花天酒地的男人,那樣……她或許已經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
滬城時間約晚八點, 金願在那條巷子盡頭看到蘇哲堯的車。
在此之前,她挑釁的那個問句,蘇哲堯沒有作答, 他將她抵在黑色鐵門旁的屋簷下, 在她閉上眼睛準備迎上來的時候,蘇哲堯給瞭她額頭一指彈。
“女孩子傢, 說話這麼直白,我要是個流氓,現在就拉著你去實踐, 告訴你答案。”
“好啊。”金願仰起脖子,一臉少女的天真無邪。
“就在這。”
“好啊, 就在這。”
兩人較勁,在燥熱的晚風中對視。
那一刻, 他們都覺得自己輸瞭。
很久之前出租車上的那個賭,他們都沒有再提,但好像莫名其妙……誰都沒有當初那麼勝券在握瞭。
蘇哲堯的車停在一株香樟樹下,蘇哲堯口中說的那個“私奔”,全程不超過五百米,但他又確實做到瞭,牽著她的手在這昏暗夜色裡狂奔。
金願莫名覺得浪漫,問他:“不是說不看電影的麼,怎麼在那裡裝瞭投影設備?”
“上次去你傢,沒有看到電視機,以為你弟弟來瞭以後要和你一起擠著住,我想著你要是煩瞭,可以來這兒喝喝酒、聽聽歌、看看電影放放空。”他說的真誠,並無半點打情罵俏的意思。
金願動容,問他:“你覺得那部電影怎麼樣?”
蘇哲堯知道她指的哪部電影,紅燈幾十秒的時間和金願說瞭簡單的感想。
過於簡單,就四個字——沒太看懂。
太文藝的片子,受衆大多為女性。
“好吧,”不過是白感動一場,金願偏身去系安全帶。
蘇哲堯傾斜過來的動作一滯,撤回去給自己系。
“你之前出的車禍,是不是很嚴重?”蘇哲堯想起來她就連坐在後排都要系安全帶,絕無可能是簡單地蹭破點皮那種。
“其實還好,我沒怎麼受傷。”金願朝他看過去,眼神裡有些悲戚:“但我姑父護著我,一雙腿再也站不起來瞭,醫生說差一點人就沒瞭。”
姑父和金志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是金願少時為數不多不討厭的男性。
姑父因為那場車禍要坐一輩子輪椅,姑姑也因為那場車禍留下許多傷疤。
金願沒有多提,蘇哲堯很識趣地跳過這個話題,開車帶她拿上證件和簡單的行李,兩人直奔機場。
蘇哲堯將車停好,兩人牽著手一起去櫃臺購票。
蘇哲堯空著手,金願帶瞭一隻登機箱現在在蘇哲堯手裡拖著,兩人越過排隊值機的長隊伍往裡走,男人身高拔尖氣質不凡,女人笑靨如花千嬌百媚,宛如一對癡纏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