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迷情(133)

作者:卢意


從前年末,蘇哲堯都有來澳城“賭一把”的習慣,如今隻是笑笑,說:“戒瞭。”

澳城這座小島,他如今已經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貴客瞭

2018年冬天,是個不太太平的寒冬。

這一年,路易林沒有按照慣例去墨爾本過冬天,他像是突然間開始叛逆,為瞭迎娶自己心愛的姑娘,和路東文暗自較著勁。

蘇一和路易林多年來關系親近,路東文便將遊說的任務交給瞭他。

公司出事後,路東文一夜衰老,從前的尖銳模樣收起來,眼神都沒瞭從前的淩厲,蘇穎樺心疼他,人也跟著消瘦一圈。

蘇哲堯默不作聲,卻將一切盡收眼底,默默扛起一堆不明來歷的責任。

能者多勞這樣的PUA,想來就像DNA一樣刻在他骨子裡。

沒享受過路傢多大的恩惠,如今卻要為所有人善後,蘇哲堯幾乎可以想象到如果這時金願就在身旁,她一定又要替他打抱不平。

“怎麼?生下來也不用管,老瞭就知道指望你瞭,蘇一,你這麼喜歡被虐是嗎?”

“路易林隻是有病,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我國哪條法律規定瞭哥哥需要對弟弟負責?況且還是同父異母的哥哥,八竿子打不著,這算怎麼回事兒呢。”

“蘇哲堯,你他媽就是個濫好人,為這個著想為那個著想,你怎麼就不知道你這麼累我會心疼呢?”

金願每次伶牙俐齒,在爭這些的時候從來,就連好友趙明熙的寶貝男友路易林,也都要多少被牽連罵幾句。

她一直耿耿於懷路東文作為父親的偏心,替他不平和委屈。

可人生哪來絕對的公平呢?

路易林出事的那天,並無任何征兆。

是莊裕托齊悅攢的局,說是要向蘇冉做一個正式的道歉,再有他這幾年改過自新的表現,想在兩人訂婚前冰釋前嫌,好討得一個和蘇冉重新開始的機會。

蘇一當天早早地就去瞭店裡,坐在吧臺前和周良旭閑聊。

蘇哲堯回滬城已有一年多,“蘇一”生意一直紅火,他後面又新帶過兩個學徒,如今已經是吧臺長瞭,蘇哲堯每年年末都給他調一次薪,整間酒吧也就隻剩下他這麼一個老人。

“聽阿翼說,金小姐現在混的可是厲害呢,聽說新開的賭場都由她說瞭算,風光無兩。”周良旭猶記得三四年前,金願常穿一身職業裝,大波浪配紅唇,也是坐在蘇哲堯這個位置,左右打量,四處打聽,恨不能臉上就寫上“我對蘇一很感興趣”幾個大字。

那時候,她總是點一杯幹馬天尼,多苦澀都不懼。

蘇哲堯想起上回在酒店大堂那一次擦身,金願進去,蘇哲堯出來,兩人之間隔一個徐岑安,他當時極力克制才沒有被情緒裹挾。

讓阿良隨意給他調瞭杯特調,蘇哲堯飲瞭一小口,苦澀從口腔蔓延至胸口,他苦笑:“是阿翼這麼覺得,還是阿願自己同你炫耀的?”

剛遇上金願的時候,蘇哲堯一度以為她就是個沒必要感化的撈女,後來發生種種,讓蘇哲堯打臉改變對金願的看法,可她偏偏就不願意跟自己走。

當時天涯海角,蘇哲堯已然豁出一切,生平第一次決定為瞭感情做一回勇士,也不去想滬城那幾位朋友以後會如何議論他。

老和尚動瞭心,就是要對抗世俗,誰都拿他沒有辦法。

可偏偏金願不和他走。

那時她留下字條,說:“我愛你,愛的是從前那個在滬城隻手遮天的蘇一,是那個可以單槍匹馬從威尼斯人帶我離開的蘇一,而不是一個可能一無所有的蘇一。”

蘇哲堯當然知道那不是她的真心話,但那是可笑的事實。

他那樣貿貿然帶她走,拿著路東文那兩個億當然可以在外面逍遙快活,可是那樣的他,金願還會那麼著迷嗎?

當下不是事實,不代表以後不會成為現實。

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難免要和徐岑安有一次正面交鋒,且他必須贏。

周良旭不知道蘇哲堯和金願分手是怎樣的場景,金翼隻字未提,偶爾聊閑也多是周良旭分享女兒的成長點滴。

金翼過完年就邁向二十五歲,也到瞭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周良旭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像你這種不著調的性格,就該早點結婚有個人管著你。”

從來沒聽出金翼有什麼煩心事,也就沒有擔心過他們在澳城過得如何。

周良旭看瞭眼蘇哲堯緊皺的眉頭,快嘴道:“您過完年就三十三瞭,這一年多身邊也沒有個女人,傢裡沒有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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