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迷情(128)

作者:卢意


金願是趁著徐岑安找到他們之前, 支走瞭蘇哲堯,自投羅網去聯系的Allen。

彼時, 本應該順利離開澳城的金翼, 還在澳城。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計劃有變, 金願知道徐岑安的人就在她身後不遠處, 等待他們突然拿著麻袋罩下來的每一分鐘, 都是煎熬。

春節前期,袁紫衣在私立醫院誕下一名男嬰。作為徐傢孫子輩的第一位男丁, 徐令鴻給予豐厚的獎勵,加之徐岑安這段時間在集團裡的勢力逐漸豐滿,威望一舉超過徐岑東, 徐令鴻終於表明態度, 將接班人的天平向徐岑安傾斜過去。

徐令鴻親自給孫子起名——徐鄴承,希望他將來能承襲傢業。

而金願作為“景圓兒”, 在又一年的生日以後,被徐岑安安排進澳新,直接參與“五十六號”的項目。

金願沒丟掉從前做總秘時積累的經驗, 跟在徐岑安身邊時,當真從一個弱不禁風的花瓶蛻變成能幫他分擔的“賢內助”。

隻是故事在外人嘴裡就變瞭味, 媒體說徐岑安這一番操作,擺明瞭是拿傢裡那位太太當生育工具, 欺負袁傢。

袁鳴聲入獄後,袁傢旺和袁紫衣都有去探視,袁傢旺年事已高,集團能交給袁紫衣和其堂弟袁一維的基本都交給他們處理,少數必須親自把控的項目還握在手裡,還都指望日後袁鳴聲出獄後接管。

袁傢旺並不信任徐岑安這個女婿,但這種時候,徐傢是他唯一的靠山。

狐假虎威也是有用處的。

否則墻倒衆人推,袁氏現在不定是什麼下場。

人都說女性為母則剛,袁紫衣生完孩子以後,仿佛一夜之間換瞭個性格,再不與徐岑安爭執吵鬧,甚至於徐令鴻前腳剛簽下股權轉讓的協議,他後腳就要住到靜語山房去,袁紫衣都沒有意見。

金願惶恐,不明白徐岑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徐岑安隻是笑笑:“傢裡月嫂、保姆都在,我又不是孩子親爹,與其每天擔心我虐待孩子,還不如我不在跟前少瞭隱患。”

“可你幹什麼要住在我這裡?”金願隱隱不安,看著阿姨給他收拾主臥旁邊的那間客臥,隻覺得原本就不算自由的生活,又被硬生生綁上瞭一條腳鐐。

此後都要朝夕相對。

他們的關系因此更加畸形。

金願試過拿徐岑安當一個普通“幹哥哥”一般相處,即便不刻意裝作“景圓兒”,他們也能在一些時候聊的投機。

金願隻有弟弟,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有個兄長的關愛和照料,起初還很新鮮。

直到……

金願在某個夜裡因忍受不住悶熱醒來,窗外雷聲轟鳴,她伸手去拉瞭床頭的臺燈,昏黃的光照在一張臉上,嚇得金願大聲尖叫。

那尖叫聲甚至引來coffee在門口扒門。

但她持續驚叫瞭幾秒,阿姨都沒有上樓,她直覺從徐岑安搬來靜語山房的那一天開始,阿姨日漸變得沉默,大抵是徐岑安那邊同她說瞭什麼。

意識到這一點,金願心裡直發毛。

“你從來沒有半夜醒來的習慣。”徐岑安原本隻是坐在床邊,見她醒瞭,起身去給她拿水杯,仿佛並沒有聽到剛才她那一聲驚叫,問她:“是不是做噩夢瞭?”

她心裡道:你才是我的噩夢。

然後面色煞白,人從薄被裡坐起來,靠在床頭遠遠地去看徐岑安。

徐岑安穿一套銀黑格子睡衣,雖然已是夏天,可他依舊穿的是長衫長褲,領口微皺,可見也是曾躺下過的。

金願搖頭,“沒有做夢,隻是覺得空調溫度偏高,有些熱。”

“是我擔心你著涼,給你掖瞭被子,或許是多此一舉瞭。”他將水杯和空調遙控器一起遞過去,說:“也可能是最近氣溫高,你可以試著將溫度打低一點。”

“你是每天晚上都進我房間麼?”金願覺得匪夷所思,因為她從來都記得睡前反鎖房門。

徐岑安沒有說話,轉身去開瞭房門,讓coffee進來。

金願註意到他在開這個門的時候,有一個先解鎖的動作,或者是他先前進來的時候就直接上瞭鎖,又或者……他根本不是從這道門進來的。

coffee夜裡覺少,喜歡待在一樓偌大的客廳裡玩球,或者在走廊裡弓著背走來走去,像一個暮年的小老太太。

徐岑安抱她進來的時候,它兩隻耳朵還豎著,看向金願的眼睛裡帶著探尋意味。

它能聽得出來剛才那是金願的叫聲。

徐岑安將梳妝臺前的椅子轉瞭個方向,坐下,回答金願先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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