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燃(32)
作者:一池风月
對於餘毅元而言,陳哲清永遠是許野望的卓越楷模,數年飾演反面教材的他,無論摘取何等桂冠,都難以立竿見影。
桌上茶水的熱霧裊裊,氤氳著許野望周身的冷氣,聽聞私生子的姓名,他蓄意用瞭尊稱,揭穿餘毅元話術的漏洞。
許野望冷嘲熱諷,平靜至極的語氣表述現實:“餘毅元先生,我和您的另一個兒子,都不姓餘。”
這句話令餘毅元如墜冰窟,他入贅許氏,與許野望的母親成婚,兒子的姓氏順理成章的隨瞭許氏。
而私生子的身份終究無法啓齒,周軒白跟瞭周瓊羽的姓氏,耳邊小兒子的哭聲加劇瞭他的坐立難安。
“周瓊羽,你把軒白抱到一邊去哄。”餘毅元聽哭聲聽得煩,皺眉發落道,“我和許野望再說會話。”
察覺氛圍不對勁的周瓊羽點頭,抱走瞭哭鬧的周軒白,孩童的啼哭聲漸遠。
餘毅元的臉憋得通紅,繞過瞭姓氏的問題:“你翅膀長硬瞭,都敢對我出言不遜瞭,我看就是花錢把你慣得!”
“股份和錢是我媽名下的。”許野望的語氣不帶任何溫度。
“可現在這些都是我的瞭。”餘毅元據理力爭,默認虧待瞭許野望,“你媽和我婚後是幸福過的,我雖然不是稱職的父親,但我至少是一個負責任的丈夫。”
“出軌和冷暴力的人是你。”許野望見縫插針,言辭犀利。
餘毅元惱羞成怒,給許野望臺階下:“許野望,我再問你一遍,你回不回來住?”
“不回來。”許野望決然道。
餘毅元破罐子破摔,遺棄瞭殘留的沉著,沖著許野望離去的背影吼叫,幽怨的警告如同地獄青面獠牙的惡鬼。
他的最後一句話把對方整個人定在瞭原地,讓少年感到脊椎發涼,渾身血液倒流。
“許野望,我告訴你,許氏有抑鬱癥的傢族史,抑鬱癥是有可能遺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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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場落地於北都經濟開發區,傍山勢而塑,設有不同難度的雪道。
宋鏡歌全副武裝,坐下穿著滑雪靴,陳哲清幫李茵怡拿瞭滑雪工具,將手中多餘的滑雪杖給瞭她。
李茵怡沒滑過雪,手忙腳亂地整理滑雪裝備,初學者對陳哲清問東問西,陳哲清不厭其煩地耐心解答。
三人都收拾完畢,宋鏡歌撐著滑雪杖站在雪道,陳哲清教授李茵怡滑雪。
陳哲清顧及到瞭身邊女生的感受:“宋鏡歌,你一個人可以滑雪吧,我得教李茵怡滑。”
“你教吧。”宋鏡歌表示可以。
宋鏡歌有自知之明地準備去初級雪道,她用雙板滑雪,兩板間距與肩同寬。
握著滑雪杖的雙手在大腿前側,杖尖紮雪,滑動瞭一兩米,便看到瞭單板滑雪的許野望,他手上沒有雪杖。
顯然是許野望先註意到瞭她,他的滑雪板駐留在宋鏡歌身旁。
許野望已經在場地上滑瞭一刻鐘,他身穿黑白雙拼的滑雪服,下身工裝褲,額頭掛著白線描邊的透黑護目鏡。
宋鏡歌彎眼淺笑,主動叫瞭對方的名字:“許野望。”
“宋同學,你和陳哲清很熟?”許野望看瞭眼宋鏡歌身後的陳哲清,話語攜帶滑道的飄雪。
“不熟。”宋鏡歌否認,“李茵怡叫他來一起滑雪。”
許野望還要說什麼,後續趕來的魏子程開瞭口:“望哥,你滑走就滑走唄,都不打聲招呼。”
魏子程氣喘籲籲地說完這句話,教學滑雪的陳哲清和李茵怡察覺到瞭這邊的動靜。
“淚痣仙女我給你說,望哥他滑雪,一溜煙地滑跑瞭。”魏子程喘瞭口氣,接著說,“像上瞭發條似的,你轉個身的功夫……”
宋鏡歌聽魏子程說地斷斷續續:“魏子程,你歇會再說話。”
不遠處的李茵怡聽到瞭他們的對話,她對許野望抱有偏見,起瞭股勝負欲:“許野望他滑雪滑得有多快?陳哲清的滑雪技術很高超。”
“望哥他滑雪賊六,他會炫技。”魏子程立即回話。
陳哲清想要阻止這場即將爆發的攀比:“李茵怡,我的滑雪技術教教你湊合,沒你想的那麼出神入化。”
“陳哲清,別謙虛瞭。”
許野望反其道而行,煽風點火地謀合滑雪技術的比試,眼神如同冬眠後醒來覓食的野獸,他看向陳哲清,嘴角的笑意若存若亡,眸裡積累著倨傲。
“滑雪場的高級賽道,我先來。”
擁有高水平滑雪技術的滑雪者,才擁有去滑雪場高級賽道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