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燃(140)
作者:一池风月
“要再吃兩口點心嗎?”顧斯年將刀叉放在瞭餐盤旁,“舞蹈藝術傢的職業消磨人,你比大學的自己還瘦。”
沒動手邊的甜品,宋鏡歌掃瞭眼顧斯年身後,形形色色的賓客們仍在交談。
“不吃甜品瞭, 你還繼續應酬嗎?”
顧斯年放中敬酒的杯子:“該見面的都見瞭, 我們去後花園的池邊透氣?”
見對方點頭,顧斯年紳士地展開手懸於半空, 讓宋鏡歌牽著他的手。
薄薄的黑影落在晚會的地毯, 她要搭上的手劃過那片細滑的掌部肌膚。
將手放在瞭顧斯年的下半截胳膊上,宋鏡歌禮貌輕笑:“晚會有些悶,你帶我去後花園吧。”
宴會後花園的噴泉仿制古羅馬,噴濺的水花濕潤瞭池邊的綠地,出瞭晚會的正廳, 宋鏡歌自覺地放下瞭搭在顧斯年胳膊上的手。
位置偏後的顧斯年斂瞭半瞬笑容,猶豫片刻,和她坐在瞭後花園的圓石長椅。
彼此消失於宴會的大廳,許野望在二樓俯視一樓, 尋覓宋鏡歌無果。
在晚會的偏廳亦未見對方,他來到後花園, 看到瞭她與顧斯年在水池旁閑聊。
礙於距離的因素,許野望不能具體聽見他們聊的詳情,但遠觀瞭兩人說話的神色與舉止。
水池噴泉下的流水孱弱,似岸邊細小的光滑觸礁,隔斷瞭他上岸的最後步驟,他猝然發覺五感像是灌入冰水,在北都的夏季冷得欲縮。
潮潮漾波的池水輕柔,弭平瞭宋鏡歌與顧斯年的對話。
許野望聽不到顧斯年說瞭什麼話,便將宋鏡歌輕易地逗笑。
夜晚的後花園氣溫偏涼,顧斯年的外套安靜地披在宋鏡歌的肩膀。
女人的笑顏如春日裡絢爛盛開的白山茶,致使虛虛披肩的外套試圖滑落,對方又將她身上的外套披正。
自闊別九年再逢,許野望再沒見過宋鏡歌這般對他笑。
無論是表演古典舞劇的表情管理的微笑,還是眼前這樣優雅的,帶著疏離的輕笑,她回饋給他的,為眉間的憂愁,和急促的難忍。
她當真是討厭極他瞭。
盡管步伐裡像灌進瞭沉甸甸的海水,許野望再向他們走近瞭些,為溺亡者徒勞無功的反抗。
而今的遠近足夠,高大的灌木叢成瞭較佳的藏身處,同時聊天的兩位也沒餘出的閑暇去發現他,對話的部分內容開閘入耳。
顧斯年從口袋裡摸索出一件金星胸針,難以受損的材質折映瞭池水的豔豔波紋,飾品焦點的金星簇瞭小片行星帶。
該枚胸針裹藏於精致的素綿絲綢裡,可見對其之愛護,用絲綢墊著金星胸針,他把胸針遞到瞭宋鏡歌的面前。
遺憾地將金黃的物件表露,噴泉閃閃的水光修飾著胸針的輪廓,抹去瞭藏著胸針的佈匹的皺痕。
“原本想把這枚金星胸針送給你,但是後來的我們已經分手瞭,想借著晚會的機會給你。”
後花園有風襲來,宋鏡歌攏瞭攏外套,她驚訝地看向顧斯年:“這枚金星胸針,你藏瞭六年嗎?”
“沒有藏六年,胸針是我從南朔來北都的路上看到的,覺得你戴上會好看。”顧斯年說清瞭金星胸針的來源,將胸針放低瞭些,以便宋鏡歌全觀這枚嶄新的胸針。
宋鏡歌觸目傷懷,關聯起她曾送給許野望的金星手鏈:“顧斯年,為什麼是金星,而不是別的星球呢?”
回憶與宋鏡歌的初見,顧斯年講述他為何選瞭金星,神情溫柔。
“記得在大學的第一次見面,是因為我們南大的天文學教授上課,開瞭講宇宙星系的選修課,你從隔壁南舞院來旁聽,那節課講的星體就是金星。”
塵封大學的回憶因顧斯年而喚起,將宋鏡歌重新放置於在南朔舞蹈學院讀書時,她曾去隔壁南朔大學蹭課。
經顧斯年涉及有關,宋鏡歌才知道原諒他是那時遇見瞭她。
南朔舞蹈學院作為國內舞蹈專業中的特色大學,為學生們開設的專業選修課,多由舞蹈專業為基點而展開。
而臨近的南朔大學為綜合類高校,除開設有天文學的專業外,同樣開設瞭相關的選修課程。
宋鏡歌在南舞選課系統上,沒搶到探索宇宙奧秘的公選課。
恰巧當天是南大天文學授課的日子,她和舍友鐘冬玲決定去隔壁南大上天文課。
順利進入南朔大學,鐘冬玲和宋鏡歌提前進入南大的教室等上課。
那時在南朔大學讀書的顧斯年也選瞭這門課,他坐在瞭宋鏡歌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