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恋手劄[破镜重圆](94)
作者:远迩
連一句分手都沒有說,她就這樣不告而別。
徐驍:“你們是在那次同學聚會上再碰見的?”
“之前有見過幾次。”
徐驍算是徹底明白,那次同學聚會的時候,他為什麼會無端覺得他倆之間很怪異瞭。
前任見面,氣氛能平和正常才怪!
虧他還以為他們是多年未見感情淡瞭。
徐驍又問:“為什麼分手?”
林蔚然輕嘖,瞪他一眼:“你問這麼多幹嘛。”
聞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低著眼,看著搭放在腿上的手,面容安靜,唇線抿得直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徐驍也不是非要問出個所以然出來,他幸災樂禍地笑:“我猜,你肯定還喜歡著時小妹,時小妹喜不喜歡你就不知道瞭,不過我想,應該對你沒感情瞭吧,畢竟這麼多年沒見瞭,瞧她剛剛對別的帥男人笑得多開心。”
林蔚然拍他一掌,叫他收斂一些。
聞宴眸色烏沉,半晌沒有說話。
徐驍說得對——時羨對他的全部感情,好像真的在她八年前離去的那一刻,消散得一幹二凈。
從那以後,他這個人,在她心裡再也沒有半點份量。
她不會再對他真心實意地笑瞭,笑得眉眼彎彎,笑得梨渦浮現。
也不會再歪著頭或手撐腮,跟他說,聞同學,你果然很喜歡我。
更加不會在他受傷之後,放幾片圖案可愛的創可貼在他面前瞭。
城市街景漂亮,霓虹燈閃著光怪陸離的光彩。車子行駛在道路上,兩側樹影和建築不斷倒退,婆娑光影飛速在聞宴面容上掠過。
車內一片寂靜,連徐驍都噤聲瞭。
狹小空間裡越沒聲,人的思緒就越飄飛。
像是斷瞭線的風箏,在空中沒有目的地飄。
停在哪就是哪。
這次,聞宴腦海裡的那隻風箏,帶他去瞭高二那年,一個尋常普通的秋日。
……
下班高峰,人和車都格外多。
他就坐在路邊的一把長椅上,眼神虛無地盯著前方某處。這裡有汽車喧鬧的鳴笛聲,有人說話和走路的聲音。
沒有養母尖銳的辱罵聲。
也沒有養父棍棒敲打在皮肉與骨頭上的沉悶聲。
他今天又被養父打瞭。
這次臉也有傷,但不是被養父打的。
養父是個很精明的男人,一個不順就拿起手邊的棍子錘他,但不會在視線能看到的地方留下傷口。
這次被打的原因是,他欺負弟弟——如果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進他房間偷他兼職賺來的錢被他發現之後,惱羞成怒揮拳打他,卻被他反擊也算欺負的話。
雖然臉被那個弟弟揍瞭一拳留下瞭青紫,導致他去學校被同學或猜測或好奇的目光看來看去,但幸好錢還在。
他是覺得無所謂的。
養父打他也不是一次兩次瞭,他都習慣瞭。
這次懶得買藥塗,也不想花那個錢。
放學瞭不想那麼早回那個壓根不算傢的傢,所以跟往常一樣,在街上隨便找瞭把椅子坐著等天黑。
空中染上一層金邊的時候。
他聽到有人叫他,不是叫的名字,叫的“聞同學”。
嗓音輕柔、熟悉。
偏頭看去,是他那個總共沒說上幾句話的同桌。
她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垂著眼睫,向他伸手,沁白的手心裡躺著幾片創可貼,是哆啦A夢圖案的。
她說:“我買多瞭幾片,你要嗎?”
鬼使神差地,他收下瞭。
她走瞭,又很快回來,手中還提著個袋子。
什麼話也沒說,把袋子放在他身旁之後,轉身又走瞭,還給他留下瞭面迷你小鏡子——袋子裡是棉簽碘伏,鏡子是為瞭讓他方便給臉上藥。
背影纖細,馬尾蕩漾。
他就這樣看著,而後和她忽然回過頭來的目光對上。
估計是覺得什麼話都不說很沒禮貌,他這個同桌走瞭幾步又轉過身來,躊躇幾秒,對著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背後是天空灑下的霞光。
他微瞇起眼看她,聽見她說:“再見,聞同學。”
……
當時他們關系如此淡薄,時羨都願意掏錢為他買藥,怎麼過瞭這麼多年,心腸一向軟得可怕的她,都不願意送為瞭她而受傷的他去醫院。
不喜歡他到瞭這種程度,是嗎。
聞宴想跟徐驍說,即使時羨不再喜歡他,又如何,他會想辦法讓時羨重新喜歡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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