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羨說：“想邀請你今晚和我一起跨年。”

聞宴拖著調子慢悠悠地“噢”一聲，他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道路，單手掌著方向盤，另隻手在撓窩在時羨懷裡的小貓的毛發。

“時小姐。”

稍稍偏頭，他揚瞭下眉頭，聲音散漫地問：“你都是這樣邀請人的麼？”

時羨瞭然，扯松安全帶，湊過去親他右臉，一觸即離的那種：“那這樣呢，請問我邀請成功瞭嗎？”

聞宴喉結上下滑動。

唇型顯得有些薄情的唇克制地漾起一個叫人難以察覺到的小弧度，他掌著方向盤將車子轉瞭個彎，語氣不鹹不淡地說：“時小姐這是在打發叫花子麼？”

哪有叫花子開賓利，穿定制大衣，時羨腹誹。

她又湊近親瞭一下聞宴的唇畔，上半身後退的時候猶豫一下，手指蜷瞭又蜷，伸出一點舌尖輕輕舔在他唇角邊。

隻是短暫一秒。

時羨抽身而退，扭頭看車窗外，全然不知聞宴利落下頷繃得緊緊的，連捏著方向盤的手也緊瞭幾分。

等緩過那股子臊意後，時羨扣著手指頭，聲音細弱蚊蠅地問：“我這樣……夠有誠意瞭吧？”

聞宴不作聲，薄唇抿得平直，片刻，他才用餘光覷她幾眼，扯唇道：“以後還穿不穿秋褲？”

“……”這一part怎麼就過不瞭，時羨揉揉眉心，誠懇地答：“穿。”

“今晚要不要我給你暖床？”

時羨輕聲反駁：“不是你先說不給我暖床的嘛。”

聞宴偏頭看她，指尖有節奏地敲叩方向盤，而後慢條斯理道：“看來時小姐的誠意還是不太夠。”

他玩這個簡直玩上癮瞭，時羨覺得好笑，卻好脾氣地應聲：“要。”

聞宴尾音上揚，聲線低磁好聽：“要什麼？”

“要你……”

時羨下意識地接話，反應過來後及時停住，一偏頭就對上那雙男人似笑非笑的眼。

她有些羞惱：“聞宴，你停車把我放下來吧，我跟蚊子走回傢，反正你也不寵我們。”

聞宴眼眸熠熠，瞳仁是最為純粹的黑，其中流離著碎芒的愉悅，微彎的唇角也噙著分明的笑意。

“時小羨。”

他車開得慢，伸手去捏時羨的手，指尖又去觸她臉頰，感覺到她體溫起來瞭後將車內暖氣打低，不緊不慢繼續說道：“三歲小孩兒也沒你這麼不講理。”

“上一秒剛說要我，下一秒就惱我不寵你，我人你也得到瞭，床也給你暖瞭，小貓也給你養瞭，來，你說說，還要老公怎麼寵你？”

“……”

“讓你哄我——”

聞宴微嗤：“跟高中在答題卡上寫個解字敷衍數學老師一樣地敷衍我。”

時羨不滿道：“我高中沒敷衍數學老師，我寫解字是因為我真不會寫。”

“……”聞宴面無表情，“時小羨，對你來說重點是它是麼？我白寵你——”

話語戛然而止，因為時羨吧唧一口，重重地親在他臉上。

她歪著頭，笑得好看至極，脖子上松松地系著他的圍巾。

“聞宴，你脾氣好大噢。”時羨說。

聞宴瞬間說不出話來。

他看她幾眼，視線又移向前方，右手穩當地掌著方向盤，左手手肘撐著車窗，曲指抵著一側額角。

聞宴鬱結於心。

煩悶今天為什麼要自己開車來，如果司機在就好瞭，那樣的話，他當下想親、想抱時羨，就不會顧忌會出什麼安全事故。

聞宴感覺自己得瞭病，且病得越來越嚴重瞭，還是無藥可醫的那種重癥疾病。

時羨看他一眼，他就想親她，時羨對他笑笑，他就躁鬱不已，時羨軟著聲線和他說話，他就想在她身上做一些下流又浪蕩的事來。

聞宴將自己那側的車窗降下一道細縫，冷風吹在臉上，吹亂他額前黑發，也很快就將他身體裡的那股躁給吹散。

須臾。

他關上車窗，跟時羨說：“你再邀請我一遍。”

什麼毛病，時羨不解，卻照做：“聞先生，我鄭重地邀請您，今晚和我一起跨年。”

聞宴笑瞭一下，更顯眉目舒朗，面容英雋逼人。

“邀請成功，聞太太。”

看著時羨的眼，他這樣說。

……

原本聞宴今晚就是要和時羨跨年的，盛意、許思言和時羨約定好要跨年的那個地點也是他定下的。

在之江一座山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