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恋手劄[破镜重圆](214)
作者:远迩
時羨輕聲打斷:“沒有不舒服。”
聞宴抱著她晃瞭晃:“那怎麼這麼可憐見的。”
懷裡的人沒吭聲。
他也靜默下來。
公寓裡以前從沒這麼寂然過,靜得有些可怕。
連那隻熟悉環境之後變得鬧騰的白貓,在這時候也窩在陽臺吊椅上安安靜靜的,沒發出任何聲響。
聞宴垂眸,靜看時羨。
她既然不是身體不舒服,那就是心裡不舒服。
不然為什麼向來一回到傢就要洗漱換傢居服的人,今天這麼晚瞭,居然還穿著早上他去公司前給她準備在床頭的那套衣服。
既然她穿瞭這套衣服,那就說明她今天有出去過,而他回來的時候,公寓沒有開燈,說不定是因為她回傢之後就一直幹坐在陽臺上,動也沒動過。
聞宴兩指擡高時羨下頷,她膚色白,卻毫無血色。
客廳吊頂灑下來的明光,顯得她臉龐更蒼白如紙。
像是經歷瞭什麼重創。
不可能是因為他晚回傢瞭,就把她氣成這樣,聞宴皺眉,烏沉深眸緊攫著時羨,手掌托在她頸頷旁,和她強硬對視,沉聲問:“下午發生什麼事瞭,是遇見瞭什麼人還是被誰欺負瞭?”
話語一落。
他感受到瞭懷中人身體驟然變得僵硬。
時羨還沒消化好那個人出獄的事,不知道用什麼情緒來面對聞宴。
她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拉扯——
一個在說,和他坦誠相待別再隱瞞瞭,把一切都告訴他吧。
另一個在說,沒有告訴他的必要,讓他知道這些糟糕事之後,除瞭讓他擔心、緊張以及可憐她,還能改變什麼?
男人帶著隱隱倦怠的面容完完全全映入時羨眼中,大概他今晚喝瞭很多酒,不僅臉色薄紅,連冷白脖頸也染上瞭一層胭色,醺意的酒氣將身上那股雪松香遮蓋住瞭,開口說話的嗓音都是被酒精浸潤的啞。
他這麼累,應該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覺,而不是忍著疲憊,聽她講那些跟他沒有任何關系的破事,再來安撫她的情緒。
想瞭想,時羨說:“我隻是太困瞭。”
說完之後她把臉埋進聞宴懷裡,因為他落在她臉上的那道目光,沉沉又晦暗,像是洞察一切,知道她說的是假話。
片刻後。
聞宴淡扯著唇,意味不明地回:“是嗎。”
大手一下又一下撫順她腦後的頭發,他垂下眼瞼,遮住眼底意味不明的情緒。
燈光下的五官凜冽又冷硬。
非要他去查,是不是?
—
聞宴穿著那身染著酒氣的深色西裝站在窗邊,一手抄兜,一手撥著電話。
對面那人剛喚聲“聞總”出來,他身後的浴室突然傳出“砰”的巨響。
聞宴面色一變,掐斷電話,快步流星地朝浴室走去。
門沒鎖,入目的是一身雪白肌膚的時羨,摔躺在滑溜地板上。
細長的彎眉緊蹙,微張著唇喘氣,大概因為疼痛,淚水在眼眶打著轉。
聞宴在架子上扯根浴巾包裹在時羨身上,雙手圈住她膝蓋彎,打橫將她抱出浴室放到床上。
然後剝開浴巾,捏著她細瘦的四肢,檢查她身體有沒有受什麼傷。
時羨是穿衣的時候精神有些恍惚,再加上腳打滑才摔倒的,落地時,隻手肘和屁股磕到瞭地板。
緩一會兒就不疼瞭。
她剛要說沒事,又意識到自己在鋥光瓦亮的光線下,赤.身.裸.體地任由聞宴端量著,於是身上玉瑩似的肌膚開始不由自主地泛起潮紅。
時羨倒進被窩裡,視線閃躲道:“我沒事。”
如果是以前,聞宴或許會挑起眉頭,散漫地戲謔,兩人該做的都做瞭,該看的都看瞭,她還羞什麼。
但他這次沒這樣說。
隻是斂睫,替她蓋好被子,捋順貼在她額頭上的發絲,然後不錯眼地看著她,嗓音微微喑啞卻清晰。
他問:“時小羨,你要我抱抱你嗎?”
時羨神色一愣,覺得他是不是被別人附身瞭——他向來是想親就親想抱就抱,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他好像敏銳地看出她的異常瞭,卻對她的緘口不言無可奈何。
但他不逼她,而是給她一點治愈的能量。
她現在也的確需要他的懷抱。
時羨眨瞭眨眼,朝男人伸出胳膊,然後她得到瞭一個親密無間的擁抱。
聞宴抱她抱得很緊,兩具身體貼得很密,嚴絲合縫得靈魂都似契合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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