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春鸟(94)
作者:蜷曲鱼尾
空蕩蕩的一片。
保安看見瞭她,招呼她道:“今天還是來做采訪嗎?”
林景純說:“也不是,我就地取材。”
“那行,你要進去就直接進去吧,反正我也認識你瞭。”
林景純點點頭,“好。”
她盯著場上飄揚的旗幟,忽然很好奇樸風瀾的這幾年。
於是問道:“逐牧車隊的隊長一直都在霧江嗎?”
保安睜大眼睛,“你不知道?”
“是,他沒跟我說過。”
“他是最近才來霧江的,之前一直在國外比賽,之所以我們都知道,因為他參加的國際賽都是代表中國霧江出席的。”保安一臉驕傲,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霧江人才輩出啊,他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原來是這樣。”林景純瞭然。
“我想起來瞭。”保安說:“他是今年年初才來霧江的。”
林景純聞言一怔,沒想到跟自己回國的時間一樣。
但她覺得這隻是巧合,沒再多想,她準備離開,卻被人叫住瞭名字。
“林景純?”
是一個女聲,林景純疑惑怎麼會有人認識自己。
說話的人走到她身邊,林景純這才看清這個人的長相,用兩個字來形容的話就是:明豔。烈焰紅唇,張揚十足,和林景純是完全不同的氣質。
可林景純愣瞭好一會兒都不記得這個人。
“不記得我瞭?”女人笑道:“我是你高中隔壁班的任雙月。”
林景純想起瞭那麼一點。
“你在這裡做什麼?”任雙月問她。
林景純如實回答,“我在雜志社工作,來這裡做題材。”兩個人不太熟,話裡話外全是寒暄,林景純也問道:“你呢?”
任雙月指瞭指裡面,“我在這裡工作。”
說著,她特意強調,“是逐牧車隊的一名領航員。”
林景純誇她,“是嗎?那很厲害啊。”
“我也坐過樸風瀾的副駕。”
林景純不懂她為什麼突然提樸風瀾,還是道:“他開車也很厲害吧。”
“是,沒掉出過第一名。”任雙月盯著林景純,始終沒找到什麼情緒的破綻,最後道:“你是樸風瀾前女友吧。”
林景純一愣,“你怎麼知道。”
他們這件事這麼隱秘,在一起沒公開,分手瞭也沒跟誰提起過。
任雙月兀自一笑。
任雙月的哥哥是樸風瀾的好友,任雙月也跟著擠進瞭他們的圈子。
在他們這兒,有誰不知道樸風瀾是霧江公子哥裡最奪目的存在,有著光明的前途和頂尖的傢世。宛如數九天的烈陽,最炙熱、也最耀眼。
這個圈子裡有超群出衆的人,當然也有紈絝子弟之流,大傢聚在一起,明面合得來,背地誰也看不起誰。
樸風瀾屬於前者。
他整天都是在跑賽車,一心都撲在瞭上面。可傳聞說他眼高於頂,身邊人一個接一個地換,浪是真浪,混也是真混。
有人問為什麼,他從來沒有看見過樸風瀾身邊有過女人。
傳謠者笑瞭,說樸風瀾相冊裡沒有東西,隻有一張照片。他幾年前曾看見過那張照片,是一個女孩,在海邊拍的。
照片中女孩年紀看起來不大,穿著白色棉佈裙,靜靜地看著海面。
後來不知道又過瞭多久,在聚會時一個富二代又瞥見樸風瀾手機裡的那張舊照片。
手機更新疊代,換瞭又換,唯有這張照片還存在於他的手機。
他想到之前的傳聞,看著樸風瀾手機裡年複一年妥善保存的女孩,笑他,“玩玩就得瞭,還真記這麼久?”
“……”
對此,樸風瀾反應淡淡,看似是那沒心沒肺的做派。
是啊,眼裡沒他的人,記這麼久幹什麼。
可是當晚,二代在自傢門口被人打得鼻青臉腫,肋骨都斷瞭兩根,在醫院躺瞭一個月。
任雙月對這個事感到很好奇,她也想知道住在樸風瀾心裡這麼久的人是誰。
於是她央求他哥哥,說自己想看照片,哥哥頭疼,他和樸風瀾確實是好兄弟,樸風瀾也會給他幾分面子,但他不想做這種事。
後來任雙月一直纏著他,哥哥最後不知道在哪弄到照片,告訴她隻能看一眼。
任雙月答應瞭,隻看一眼。
隻一眼,她就知道照片中的女孩是林景純。
而林景純此時正站在自己面前。
任雙月沒有理林景純“你怎麼知道”的詢問,說:“反正你已經是過去式瞭,不足以成為我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