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春鸟(133)
作者:蜷曲鱼尾
想著想著,林景純在路上委屈地哭瞭,也許是痛哭的,也許是不被重視才哭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有人說母愛似海父愛如山,可她的風雨都是父母帶來的,她沉溺在緘默潮水之中也被沉重的山壓得喘不過氣。
她不喜歡脆弱的自己。
真的不喜歡。
路過的公交站播報著不知道是歌曲還是新聞稿,“人民的向往,是我們唯一的方向……”
林景純路過,一滴淚落下,唉,可她這個人民此時真的好落寞呀。
*
樸風瀾在賽車場訓練,這幾天他對自己的要求很高,可以說他從小到大對自己要求都很高,六歲練卡丁車,十歲卡丁車屠榜,十八歲就已經拿瞭國際獎項,二十四歲成為f2賽車手。
說起他的履歷,沒有人不會驚嘆。
相猛今天回國瞭,說要他去喝幾杯,這才讓他從練無止境的訓練中終止。
相猛做雇傭兵久瞭,也禁欲久瞭,就喜歡一些燈紅酒綠的場所,樸風瀾包瞭最好的聲色會所,說和相猛今天不醉不歸。
一進來相猛就點瞭好幾個美女,左擁右抱的,好不沉迷一個溫柔鄉。他眼神輕佻地看著一旁的樸風瀾,“怎麼,還這麼正經呢?”
樸風瀾喝瞭一杯酒,“我再叫幾個人來捧場?”
“不瞭,咱哥倆敘舊就行。”相猛抽著煙,吞雲吐霧的,“上次見面還是在西西弗斯吧!這一晃都快半年瞭。”
“嗯。”
“我想著再當幾年兵,就回傢娶媳婦兒瞭,這活簡直不是人幹的。”相猛想起什麼,“身邊人都陸陸續續結婚瞭,還有幾個哥們連大胖小子都抱上瞭,給我眼饞的啊,受不瞭。”
樸風瀾看他一眼,“你想抱孩子瞭?”
“不是我,是我爹,你不知道他那個脾氣,說要抱孫子瞭。”
“那等你當完這幾年兵給他生個十個八個的。”
“你當我是豬啊。”
“可不是。”
“那不行,我不能讓我媳婦兒受那委屈。”
“都還沒著落呢,這就心疼上瞭?”
樸風瀾也抽煙,猩紅的火焰明滅不定,勾勒著他的臉龐。
“你傢裡不催你結婚?都二十好幾的人瞭。”相猛問。
樸風瀾說:“這是我的事,他們管不著。”
“是啊,誰能管住我們樸大少爺啊。恐怕心裡還心心念念著那個高中的女娃吧。”
樸風瀾倚在沙發上,“我已經找到她瞭。”
“啊,找瞭六年,終於給找到瞭啊?”相猛挺吃驚,他作為樸風瀾最好的哥們,自然知道他這幾年飄飄蕩蕩,心裡都裝著誰,可他沒見過那女孩,樸風瀾不讓他見。
也是,這麼高傲一個人,知道他長情就很難瞭,何況知道讓他長情的對象。
“不是六年,其實她就沒離開過,是我沒打擾她。”樸風瀾吐出一口煙圈,那裡仿佛有經年往事。
“我看看?”
“你見過。”
“啊?”
“在西西弗瑙那個,就是她。”
相猛的吃驚程度已經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他就說樸風瀾不可能是色令智昏的人,怎麼可能半路去攔一個女人。
不過他又想到什麼,問道:“該不會你口頭來說看我,其實是知道她在西西弗瑙吧?”
樸風瀾毫不掩飾,“是。”
“你他媽的——”相猛被氣笑瞭,敢情他還小小的感動瞭一下,大過年的樸風瀾還跑來西西弗瑙看自己,沒成想是專門為佳人而來的。
“重色輕友。”相猛隻能這麼評價他。
“你看你一廂情願,人傢領情麼?”相猛調侃道。
樸風瀾卻說:“她有苦衷,我能理解。”
“什麼苦衷?”
“我不知道,我也在想,我喜歡她,不會止步於追求她就放手。我應該把她周遭的困難都解決掉,才能配得上說喜歡。”
“我也搞不懂你們,我沒談過正兒八經的戀愛。”相猛說:“不過你做什麼我也都支持你,有什麼也跟我說。”
“是嗎?”
“還不能咋滴。”
“那我現在就想走瞭。”
相猛瞪眼,“你是不是還想逼我罵你一次。”
“給她發的消息她都沒回,我去看看她出什麼事沒。”樸風瀾看瞭一眼手機,又合上。
相猛特無語,擺擺手,“行,你去吧,六年才抱得美人歸,不對,還沒抱上,也是夠可憐的瞭。兄弟我也不需要你,我隻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