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春鸟(127)

作者:蜷曲鱼尾


“唉。道理我都懂,可是……初戀的殺傷力確實大。”

林景純忽然想起樸風瀾,一時無言。

岑真似乎也想到瞭樸風瀾,“景純,你們當初到底是怎麼分手的?”

這麼多年,岑真也隻知道個大概,但是自從那之後林景純再也沒談過,岑真想是不是樸風瀾太難忘。

聽到岑真問,林景純也直接說瞭,“我的傢庭太複雜,不想拖累他。”

“有什麼複雜的?”岑真不解。

好像,她也不太瞭解林景純。

“一時半會可能跟你說不清楚,不過我和樸風瀾確實是不可能瞭。那天我們也聊過,也許各自向前走才是最好的吧。”

岑真曾經覺得林景純和樸風瀾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沒有人比他們更般配,但再般配的牛郎織女也會分開,她和管東澳又算得瞭什麼呢,人傢心裡早就被另一個人徹底占據。

“初戀……真的很難忘嗎?”岑真沉浸在管東澳帶給她的痛苦,喃喃一句。

“挺難忘的,不過強迫自己忘掉,也會忘掉的,時間會治愈一切。”

林景純想起剛去美國,她也很難熬,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夢裡都會出現樸風瀾。那時候他站在火坑旁,有人在叫林景純不要跳進那個火坑,有人叫林景純小心那個火坑,隻有樸風瀾說可以陪她一起跳下去。

再之後,她醒瞭,房間也空落落的沒有一個人的影子。

岑真嘆息,“所以樸風瀾這麼多年也沒忘得瞭你吧,聽說他也沒有再談過戀愛。”

話題到此為止。

岑真覺得自己還需要一個人靜靜,林景純告訴她好好照顧自己,也朝她道別。

後面林景純走在大街上,隻是忽然多瞭分寂寥。

這時手機在包裡滴滴作響。

林景純接起,是一道熟悉又幹凈的聲音,“在幹什麼?”

林景純聽出是樸風瀾的聲音,心忽地一跳,他們自從那天起已經好久很聯系瞭。

“剛剛和岑真從咖啡館出來,她和她的男朋友分手瞭。”

樸風瀾想起岑真的男朋友,“那個叫管東澳的?”

“是。”

“他不是什麼好人。”

林景純一愣,“你怎麼知道?”

“他也是賽車圈的,經常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在圈子裡都爛透瞭。”

林景純嘆息一聲,“是,他辜負瞭真真。”

“有些事都是要經歷一遍的,讓她成長一下,也挺好。”樸風瀾那邊似乎有點忙,觥籌交錯間,林景純聽見有人朝樸風瀾敬酒。

“你在忙嗎?”林景純問。

“不忙,我不打電話給你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斷聯系?”

“沒有。”林景純道:“我隻是不知道跟你說什麼……”

“說什麼都可以,剛才岑真的事不就是事嗎?關於你的我都想聽。”

“可是這件事讓我不太開心,真真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想讓她不開心。”

好像再次遇見樸風瀾,林景純能感覺到這顆心髒在回溫。無論是什麼時候,身在何處,她總是把心事放在最深底的。可現在聽到樸風瀾幹凈的嗓音,她就下意識想有個依靠,於是全盤托出。

“那我讓你聽一個開心的事兒。”樸風瀾說。

林景純:“嗯?”

“今天我又得金牌瞭。”

許是意料之中,林景純嘴上說著恭喜,似乎看見他站在獎臺上熠熠生輝的模樣。

“你真厲害。”

樸風瀾語氣帶著一絲勝利後的得意,“我準備把我的金牌都送給你。”

“啊?為什麼?”林景純有點驚訝。

“還記得之前我在北京比賽,你來找我,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林景純有些忘瞭。

樸風瀾似乎料想到這一點,沒給她思考的時間,自動接過話,“那時候我說:我以這枚獎牌的榮譽保證,今後你的每一天,有我在的每一天,都過得要比現在好一千倍、一萬倍。可是之後你走瞭,那我就把你不在的這些年的獎牌都補給你,也把這些年該對你的好補回來,直到我補不動那天。”

林景純心裡流過細細的暖流,“什麼叫補不動那天?“

“就是我死那天。”

林景純立馬開口:“別亂說。”

“怎麼,你怕瞭?”樸風瀾逗她。

“這些話不能亂說的……”

“沒事兒,開賽車的,本身就很危險。”樸風瀾說:“不過既然你擔心瞭,我就要惜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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