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春鸟(100)

作者:蜷曲鱼尾


“……”

林景純看著他,心跳不知道怎麼加快瞭些。

不懂他什麼意思。

“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曖昧瞭。”接著林景純道:“要不我叫任雙月來陪你?”

她記得晚上的時候不是叫任雙月等他約會嗎?

樸風瀾聞言發出一聲嗤笑。

接著他問:“怎麼?你吃醋瞭?”

“不是。”林景純搖搖頭,“我隻是覺得……你都是有傢室的人瞭, 再去和其他女生約會不太好吧。當然我沒有要評論你私生活的意思。”

聽後,樸風瀾笑意更大, 但卻未達眼底。

“林景純, 你蠢得可以。”

林景純覺得他好像有些生氣瞭, 冷冷的氣場,令她有點害怕。

她本意並不是這樣。

樸風瀾沒看她, 兀自開口:“我撒瞭兩個謊。”

林景純訥訥,“什麼?”

“第一,那天給你打電話的小孩是我妹。”

原來不是孩子……也難怪,林景純從來沒有聽他說過他還有一個妹妹。

“第二呢?”她不自覺問。

樸風瀾沒再說:“你自己想。”

“剛剛我說任雙月的事,不是想對你評頭論足,你別介意。”

樸風瀾看著她,“要是我介意瞭呢。”

他的話總是不明不白,繞是林景純再遲鈍,也能猜到樸風瀾的舉動是什麼。

她小心開口:“樸風瀾……你是不是,還對我抱有期待?”

樸風瀾的臉色微不可查地停頓一下,卻還是被林景純捕捉到。她幹什麼非得在這個節骨眼提這個話題,話已出口後悔莫及。

“算瞭,你當什麼都沒有聽到吧。”她很快轉過身。

“這麼怕我?”

樸風瀾看著林景純的舉動,沒有回答她剛才的問題,反而問道:“林景純,你怕什麼?”

“我沒有。”林景純又慢吞吞轉過身。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是陷阱,誰見誰入局。

樸風瀾的聲線淡淡,“我說過瞭,我和你的事已經是過去瞭,也不會非你不可,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無可替代?”

林景純垂著頭,捏著袖子,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有點說不出的悵然。

好像所有人都在走,隻有她在原地一樣,她已經被光明拋棄瞭。這種拋棄不是情感上的困局,而是生活裡的一種無奈。

接著,她開口:“這樣就好,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

“我也覺得,於情於理我都對不起你,六年前我在北京不告而別,現在我應該向你道歉,我不奢求你的原諒,這樣說清楚,還能坐朋友就是最好。”

“做朋友?”樸風瀾笑瞭。

“是啊。”

“你真的就這麼容易可以放下。”他忽然這麼來一句。

林景純低下頭,還是說:”是。”

他不說話瞭。

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遊走。她能明顯感覺到,樸風瀾情緒不高。

他是病人,受瞭重傷,林景純是不想他心情不好影響傷口恢複,她走過去,又聽見樸風瀾說瞭句,“你的心真是石頭做的。”

林景純也沒有說話,或許是吧,她不否認,可是喜歡又能怎麼樣呢,非得糾結這個嗎?她的人生隻能想,不能做,活像一個木偶。

“對不起。”

林景純又道瞭歉。

“我不想聽這個。”樸風瀾忽然煩躁起來,“你走吧。”

“去哪兒?”

“你不是要看你的朋友嗎?”

“我不去瞭。”林景純偷偷看他表情,“我在這裡陪著你。”

“別瞭吧。”樸風瀾的話有種嘲諷味,“我怕我舊情複燃。”

他說話不中聽,林景純還是好脾性地受著瞭。她想,他不算壞,其實是個十足十的好人,他對她的好她記得,壞的人自始至終隻有她罷瞭。

她又湊近瞭一些,“你生氣瞭?”

“沒”字還沒說出口,林景純忽然踩到地上滑瞭一下,整個人直直往樸風瀾身邊倒去。

林景純不想壓到他的傷口,在關鍵時刻偏移瞭身體,一條腿跪在地上。

樸風瀾眼疾手快把她穩住,輸液針卻因為猛烈動作掉落。

林景純因為他扶住瞭自己,所幸沒有傷到哪裡,而樸風瀾此時握著她的手腕,忽地眉頭一皺,因為他摸到一道鼓起的東西。

接著他很快將她的手腕放到光下,隻見白皙細嫩的手腕上有一道深而寬的疤痕。

樸風瀾的眉毛擰得更緊,“什麼時候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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