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锦路(559)
作者:青云悦悦
坐在書案前的爹爹總是皺著眉,有時候我跑到他身邊,他也隻是說:“蘿衣乖,阿爹要做事,你自己去玩兒。”就把我推到一邊。
我乖巧的坐在書案邊看著爹爹:爹爹生得樣貌好,就算是坐在書案前皺眉頭也是好看的,我想伸出手去把爹爹緊皺的眉頭撫平,手才伸到一半就被爹爹抱在瞭懷裡,爹爹頗為無奈的說:“你這個小淘氣鬼,阿爹在忙,你怎麼還鬧。”說完,爹爹就把我拋起來,又接住我,這是我最喜歡的遊戲,很快的我就開心的笑起來,忘記瞭剛才的一切。
很快的,我們又搬傢瞭。這一次,新傢有瞭牌匾,這是劉宅瞭。除瞭多一個花廳外,還多瞭一個後院。可以玩兒的地方變多瞭!我更開心瞭!
娘親在後院裡種上瞭許多的芍藥,又托人弄來一株梅樹,說這樣到瞭冬天就能賞梅瞭。
爹爹卻開始經常不回傢瞭。陪著我的總是娘親,而不知道為什麼,娘親也像曾經的爹爹那樣,總是皺起瞭眉頭。我伸出手撫在娘親眉間,娘親抱住我,卻將頭埋在我懷裡哭起來。
我有些不知所措,今日玩兒瞭一天,我好累好累瞭,娘親的頭發上有好聞的梔子花味,我聞著聞著就睡著瞭。隻是半夜渴瞭要喝水,卻發現枕頭上濕漉漉的。
爹爹不常在傢,一會兒說出差,一會兒說外派,傢中隻有我和娘親,還有新買來的兩個仆婢。
有一天早晨起來,娘親親手為我煮瞭一碗面,等我吃完才說:“我們蘿衣5歲瞭,是時候該認字學習瞭。”
我早就跟著爹爹念詩瞭,可是搬瞭兩次傢以後,爹爹就越來越忙,娘親便開始教我。
她教我讀《女戒》,我不喜歡;她還教我做針線活兒,泛著銀光的針頭刺進指尖鉆心的痛,我也不喜歡:“娘親,還是教我彈琴吧。”
娘親拿過我冒著血點的手輕輕吹著:“琴棋書畫要學,針線刺繡也得學,看賬本更得學。不然以後你嫁做人婦如何當主母?”
娘親說的話我聽不懂,除瞭彈琴,她說的這些我都不喜歡,可是娘親卻嚴厲起來,若是我不用心學,就會沒飯吃。
我隻好哭啼啼地學著做,一邊期待著爹爹救我。
而爹爹果然救我瞭。
沒過多久,我們又搬傢瞭,這一次,足足有數十間屋子,門口還掛上瞭《劉府》的匾額。離開舊傢的時候,娘親撫摸著那顆還沒來得及開花的梅樹幽幽嘆氣,臉上有淚痕,我不明白娘親要住更大的房子瞭,怎麼反而還哭起來,真奇怪。
娘親終於還是舍不得那株梅樹,又把那株梅樹移栽到瞭新傢的後院裡。
新傢的後院更大瞭,還有一個小池塘,池塘上有亭子,我對娘親說:“這下更好瞭,冬日賞梅的時候可以在這亭子裡邊吃點心邊看瞭!”娘親摸著我的腦袋一笑,那笑容看起來卻不是多麼高興的樣子。
很快,我也不高興瞭。
從前傢裡,隻有爹爹、娘親和我,可是現在,卻多瞭兩位姨娘,還多瞭個妹妹!
我聽到爹爹和娘親吵架:“夫君,你明明答應過,此生絕不納妾的!”
“我如今做瞭禮部侍郎,難不成連妾室也不能娶嗎?更何況,傳宗接代為大。我劉傢總不能絕後!”
這話一出,娘親再沒說話,從此,娘親一個人住在瞭這後院裡,爹爹帶著姨娘和庶妹們住在前院。
時間過得真快,很快的,我就8歲瞭,我們再沒有搬過傢,劉府卻越來越大。原來爹爹派人買下瞭周圍的地,將周圍修院與劉府相通。劉府越來越大,是因為人越來越多瞭。爹爹又娶幾位姨娘,自然是要有地方住的。隻是不管外頭怎麼,這後院始終清靜的住著我和娘親。
有一日,我去玩耍,爹爹似乎是喝醉瞭酒,在花園裡走得跌跌撞撞,我趕忙去扶爹爹,一面命跟著我的仆婢去拿醒酒湯來。
終於前邊有瞭石凳,爹爹坐下來,伏在石桌上卻怒罵:“都是些攀炎附勢的東西!我早該做尚書瞭!卻偏偏壓著我!你們且瞧著吧,有朝一日我劉松雲定是要位極人臣!”
爹爹突然看著我,又像小時候一樣摸著我的腦袋:“蘿衣,爹的好女兒,你竟然出落的這麼美瞭!”突然爹爹笑瞭:“有這樣的女兒,我劉松雲又何愁攀不上更高的關系?”
爹爹的笑讓我有點害怕,這時候仆婢拿著醒酒湯來瞭,我趕忙喂爹爹喝下。爹爹眼睛裡恢複瞭幾絲清明,卻對著我說:“蘿衣,爹爹若是有難需要你,你可願意幫助爹爹?”